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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解释为什麽,季程海就明白了,他低头看了一眼一整晚,陶玉不断亮起又熄屏的手机,脑海中无声回蕩起个身影——哪怕当时接触,不过寥寥数语,一面的缘分,现在想起来都还很清晰。
好似他潜意识里,就拿他当作一个威胁生存空间的竞争对手一般。
不过不是因为明目张胆的威胁或压迫,而是因为两人太像——只是不知这是不是他的一种错觉,季程海没有对此声张。
他看眼手机屏幕,又擡头看眼陶玉,最终道:“也行,那你想走了就跟我说。”
陶玉:“嗯。”
他“嗯”的很爽快。
季程海有点意外,虽然寝室里和班里内外,都一致公认陶玉是性格最好,脾气最温和,做什麽事情都有条有理最是认认真真负责任的人,但季程海一直隐约有种预感,他其实很不好讲话,也让自己更有兴致去试探在陶玉心里,自己大概处于一个什麽位置,他肯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退让到哪步。
而陶玉显然一直守着边界,从未让自己涉足线内……也正因此,陶玉现在表现出来的“好讲话”,在季程海看来很不寻常。
他神情複杂,一时间连游刃有余的酒桌小游戏都失了手感,一不留神给人留出攻击的缝隙,一击即中。
大伙连声起哄,没谁肯放过他。
季程海只得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净,余光却见陶玉在低头拨弄了两下手机之后,起身离开,应该是要去卫生间。季程海喝完酒,把杯子随意搭在空出一人位的沙发上,心里正想着事儿,无名指却突兀碰到了一个有点凉的硬物——季程海怔愣一瞬,低头去看,就见陶玉落下的手机就放在那里。
屏幕亮着,程向南的名字显示在屏幕正上方。
……
这回是那人直接打来了电话。
季程海神色微妙,想着陶玉离开的时机,心想他是故意的吗。
-
谢天谢地。
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在程向南脑海当中存在超过一秒,在过去三个小时里,向陶玉发去超过二十条消息、以半小时为间隔频率的六条电话,以及快要脑补到年轻男大学生神秘失蹤案却始终一无所获的程向南,再次收到了一记重锤。
消息回了。
回了个“.”
电话有人接了。
接的人不是陶玉。
程向南差点儿真要报警。
不过季程海没有给他留下这个机会,只在接通后再次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便正经道:“是我,大海,还记得吗?陶玉跟我们在一块儿呢,你有事吗?要不给你转达一下?”
程向南听电话那边的魔音贯耳,以及季程海拼命往高了扯才能有效输出的音量,心说谢谢不必。
他起身往外走,脸色不好,就要去接人。
他问季程海:“你们在哪儿?陶玉呢,他自己怎麽不接电话?”
季程海乐了,觉得这老哥还挺有意思的,好像谁欠他似的,还得跟他报备。
季程海好整以暇,懒得回答,只说:“要不你等会自己问他呗。”
说完,他扭头往洗手间的方向看去,恰好见到陶玉的身影,季程海挑眉,跟电话那头说了句“有点吵哈,挂了”,就放下手机,等陶玉重新落座,才扭头看着他,意味深长道:“刚有人打电话来,我怕有什麽急事,就先帮你接了。陶玉,你看眼要不要打个回拨电话。”
陶玉闻声,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轻声道谢,拿起手机一看,确认了是程向南。
季程海突然问:“是之前咱们见到那人吧?”
陶玉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嗯。”
“我没跟他说我们在哪。”
陶玉倏地擡头。
季程海看着,却好像很新奇,他一点儿不着急地看着陶玉:“你是生气了吗?”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像是“你也会生气?”
陶玉当然会。
但这仅限于别人做了真的惹他不高兴的事,但今天这件事,严格意义上还是陶玉自己做的不地道,季程海没什麽对不起他的,陶玉不至于生他的气,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过了好一会儿,仿佛是经过仔细思考之后,才回答:“没有生,气。”
季程海“啊”了一声,点点头。
正当陶玉以为这个话题就要过去,已经自食其力,把酒吧的定位给程向南发去——他觉得自己真是缺了大德,长这麽大,还是头一次干让这样平白无故让人着急的事,看準了程向南被自己拿住,消息不回,电话不接,在哪不知,不可能不上心。
可他还是这麽做了。
他心眼坏,就是想看程向南为自己着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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