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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野中模模糊糊出现一道黑影,是齐鹤,
“我们在哪”方云生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不了解车厢内活着的只有两人的人间惨剧,断肢,碎肉,扭曲惊恐定格在一瞬间的人脸,鲜血粘腻的地面,狭小的车厢如同炼狱一般,
地面倾斜180°,他们被挂在半截车厢内,稍微重量的偏移,整个车子便会掉入深不见底的江水里,好在两人的位置处于后车厢的窗口边,车窗破裂,寒风不断从破洞灌入,可以借着另一个人的力气逃出,
现在两人之间一个生死抉择,二选一,
现实摆在眼前,其实有更简单的方法,方云生没有行动力,齐鹤可以自己逃出去,选择早已摆好,
情况不妙,方云生手掌触摸着冰凉的血液,没有救护的人员,他们被遗留在这辆无人的大巴车上,如果齐鹤把自己撇下的话,似乎是準备接受自己的命运,他犹豫着:“我,我……”
话到嘴边说不出口,接下来他应该说着自己的遗言,自己是如何如何讨厌齐鹤,应该破口大骂,把自己被欺压了十多年的日子统统发洩,然后是希望他能让自己和母亲的墓碑住在一起,然后,然后
“齐鹤,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求求你了,救救我,只要我能活下来,我给你当牛做马,真的,我发誓,”他还是没能突破死亡的恐惧,为了活命,脸面算什麽,
方云生两只手无措地抓着空气,像要抓住溺死之人的浮木,
齐鹤抓住方云生的双手,“我会帮你的”,你知道的,我拒绝不了你的请求,何况,我原本就要先救你,最后一句齐鹤没说出口。
齐鹤暗暗发誓,等他俩都逃出去,他一定要告白,
齐鹤嘱咐方云生抱紧自己的腰,一边不停用手肘把车窗窗口完全砸开,鲜血顺着手臂的方向淌留一滩在地,
方云生看不清视线,
他只能牢牢抱紧齐鹤的腰,这种性命全系一人身上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如果不是眼睛受伤的话,
在齐鹤不停歇的砸击下,碎裂声,
能出去了,
“快,我抱着你”齐鹤说着举起方云生的身子,
方云生反应不及时,他下意识抱紧齐鹤的脖颈,手指间温热的液体,半个身子佝偻在窗口,他摸不到地面,有些害怕,他想退回去,
“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齐鹤附在他的耳边温和道。
随即方云生放开扒在车窗的手指,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
因为重量的消失,车厢倾倒的更加严重,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掉落在江面,
还有机会,现在只要他能逃出来。
当齐鹤的脚踝上的链条被卡在窗口的裂缝里时,他看向车厢外的方云生,呼喊着:“云生,救我”
“云生——”
方云生似乎看到了齐鹤伸出的手臂,如同泣血般绝望的双眼,
下一刻,梦境碎裂
汗水淋漓,方云生从噩梦中惊醒,
电视机里还播放着一周前的新闻,临江市大桥附近发生重大事故,播报的人口信息:车祸死亡人数36人,存活1人,失蹤1人……
屏幕前播放着事故时的监控画面,因为车祸发生的位置处于桥梁底端,摄像头的死角,所采集的画面较为模糊,
方云生关掉了电视,他的双眼被纱布缠绕着,自从事故后,他的眼睛就看不见了,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无数重合的黑影,医生说他的眼睛是正常的,不影响视力,可能是事故造成的心理创伤,给出的方案是推荐去看心理科。
他自己有病没病还不知道吗。,
统统都是庸医,方云生捶着被子撒气,
护士站,新来的护士小丽,日常病房巡查,路过203病房的时候,同行的护士长语气同情道:“这小孩出了事故,眼睛看不见,还没有家属来照看,住院费是社会救济,可怜的很”说着摆摆脑袋,
小丽:“是临江公交车事故吗,真可怜”
方云生摸索着一旁的桌面,空蕩蕩的,
不喉咙干涸得快要冒烟:“杯子,杯子”
模糊间他好像看见面前一个水杯,“好,谢谢啊”方云生从他手里接过水杯,盖子被贴心地掀开,还冒着热气,
入口温热,喝了近半杯止渴,
解决口渴后,方云生反应过来,擡头望向人影,他问道:“你是谁“
“我是来照顾你的”男人用手指一笔一划的写着,
手指修长,就是太冰了些,没有老茧,他摸着好像是个年轻男人的手。
原来是护工,
方云生好奇:“你不能说话”
男人沙哑的嗓子,说:“我的声音不好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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