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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来就应该被抛弃。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我缓缓闭上双眼,静静地淌着泪水。
我也说不清我此刻的心情,但连我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了,但连我自己都不能接纳自己了。
我知道。
我不快乐,我不幸福。
一点也不。
我当然也想要快乐,我当然也想要幸福。
我当然也想要爱。
可没有人愿意给我。
没有人愿意给我。
我终于知道了洛忻的话是什麽意思。
我像狗吗?确实像。
我是一条可怜的流浪狗。
有人喜欢我,便愿意分给我两口吃的。
比如我爹我娘,比如宋灼景。
而当他们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只能夹着尾巴离开。
你好可怜啊,沈濯雪。
你真可怜。
可怜虫。
去死吧。
等沈濯渊死了,你就去死吧。
以死亡祭奠你的阿柱。
以死亡祭奠你唯一得到的一点,温柔的,来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爱。
鲜血从口唇溢出,我忽地睁开双眼,擦了擦眼泪。
指尖触感在渐渐消失,我摸着心髒,好像连心跳都感受不到了。
情绪逐渐离我远去,我突然被一阵莫大的恐慌席卷。
跌跌撞撞行至铜镜前,我看着镜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伸手撕扯着我的嘴角。
不会笑。
不会哭。
最后连那阵恐慌的情绪也逐渐散去。
我好像什麽也感受不到了。
嘴角的鲜血逐渐干涸,我在原地呆呆坐了半晌,才忽地像是想起来什麽似的,起身朝着桌前走去。
我得活着,至少活到沈濯渊死之后。
活着得吃饭。
对,活着得吃饭。
经过迟钝的思考,我拿起筷子,低下头狼吞虎咽吃着早已冷掉的饭菜。
嘴角的伤口再次裂开,干硬的饭团混着鲜血被我咽下肚。我放下碗筷,后知后觉摸了摸嘴角,便坐在原地一直发着呆。
我也不知道我坐了多久。
我好像睡着了?
我并没有印象。
夜幕降临,我盯着窗外看了许久,又开始迟钝地思考。
天黑了,该睡觉了。
我得上床睡觉。
于是我上了床,闭上双眼发着呆。
洛忻不知何时到了我床前,轻轻推了我一把。我睁开双眼,一时竟看不太清他的脸。
四目相对,我眨着模糊的双眼,沖着他笑了笑。
他似乎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一直摸我的嘴角,问我怎麽回事。
我有点答不上来,因为我好像分辨不出他的情绪了。
我想了想,只有开心才会笑。
所以我笑得更灿烂了。
我想告诉洛忻我没事,可他却突然崩溃地哭了。急急忙忙将我抱下床便準备带我出门,我不知道该说什麽,于是又开始发呆。
还是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好像看到了两个洛忻,但我又觉得是我认错了。
洛忻给我把着脉,说我急火攻心,毒彻彻底底发了,然后脑子生病了。我说没有,我很正常。
你看,我还会笑呢。
我于是又笑给了他看。
可他又哭了。
欸,难道我思考错了吗?
开心不应该笑?
11 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我的病好了,但我的知觉却仍处于一种麻痹的状态。
我学不会笑,学不会哭。感受不到快乐,感受不到悲伤。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件好事,但它至少能让我远离痛苦。
我讨厌痛苦。
洛忻每天要来给我把脉,顺便督促我喝药。他总是絮絮叨叨地同我说话,可我经常半道就不受控制地发起了呆,压根不知道他说了什麽。
直到有一次,他同我说起了他的弟弟。
他说,沈濯雪,你认识我的弟弟。
是肯定的语气。
我这次终于没再出神,有些好奇地问他,他弟弟叫什麽名字。
洛忻看着我,忽地笑了,说他弟弟的名字不好听。
我又说,别卖关子了,你弟弟究竟叫什麽名字。
他沉默半晌,低声说:
“狗娃。”
“我弟弟叫狗娃。”
不大好听的名字。
但我总觉得有些耳熟。
四目相对,他弯了双眸,“他七岁的时候,你给过他一串糖葫芦。”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这回事。那时候应该也是冬天,我和沈濯渊大吵了一架。趁他去告状的间隙,阿柱悄悄带着我溜出了门。
然后我就遇见了他。
记忆回潮,脑中忽地传来一阵剧痛。
不,不对。
阿柱……不是阿柱带我出去的。
那是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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