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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向生又说那些衣服都是她的,便推着宋时霁试一试那些衣服,而宋时霁看了眼南向生身上那件亘古不变的米白色道袍,道:“那你呢?”
南向生皱了皱鼻:“我就算了,这件蛮好看的,再加上我还有很多件这样的,髒了再换也不用洗了。”
宋时霁垂了垂眸,道:“我给你洗。”
南向生扑哧一声:“你会洗吗?”
“……”
她还真不会洗。这倒提醒了南向生,神身上的衣服从不染尘,自然也不需要清洗。可这些人间的布料就不一样了,不仅得洗,还得精心呵护,不然会发黄,还会被虫蛀。
好在南向生也算个半吊子布料行家,这方面的知识可以说是信手拈来,花了一下午,告诉了宋时霁如何打理这些不同材质的衣服。
某夜,她躺在床上与宋时霁閑聊,聊着聊着就到了做饭的话题上,她说以后没事多上网学学做饭,最好多学一些。
讲完了,她还不忘做出一副深沉的模样,扼腕叹息道:“你也别老跟着我吃东西,你看你平时,吃那麽点,也不怕饿瘦。”
宋时霁应声道:“好,以后我慢慢学。”
南向生了却一桩心事,满意地哼唧了一声,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瘦弱的手臂在黑暗里挥动,几根皮包骨的手指如同枯枝摇曳。
宋时霁看着她,轻轻开口:“你也要多吃点。”
其实比起初见,南向生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了。第一次见面,那才真像是张成了精的纸片,在夕阳里走过来时,都让人担心会不会给风吹跑了。
只是她这话一说出口,好像就变了味。
南向生懒腰伸到一半,把手收了回来,眨了眨眼睛道:“你嫌我太瘦?”
宋时霁一怔,急忙道:“不——”
不等她说完,南向生忽然翻身过来,搂住她脖颈,笑眯眯地道:“那我就吃胖点呗,你给我做。”
宋时霁道:“好。”
“其实我也不是一直都那麽瘦的,”南向生翻了个面,重新躺回床上,挨着宋时霁肩膀,又凑到她耳边,幽幽追忆道,“刚来人间时,我去街上买油饼吃,卖油饼的老太太还说我脸圆乎乎的可爱呢,完全想不到我是个半鬼。只是后来嘛……嗯……”
宋时霁追问:“后来怎样?”
后来便在这里待了百年,没日没夜地睡觉,实在是饿得快死了才出去觅一次食。再从小屋出来时,便成了现在这副苍白羸弱的模样。
其实刚来人间的时候,南向生是很爱吃东西的。
记得第一天到人间,她经过一条小街,沿途买了个油饼,觉得真是好吃得不得了,一连吃了五个,吃到肚子都装不下了才离开,还想着第二天肚子空出来了还要来吃。
只是那天回小屋后,她疼了一整夜,这才想起,她与人还是有区别的。
第二天她按计划回到了那条街,买了个油饼,依然是好吃的,可总觉得,好像找不回第一天那种感觉了。
其实味道是没变的,只是她太疼了,一个人那麽疼的时候,是什麽东西都无福消受的,渐渐地便不再追求口腹之欲,随便吃点什麽吊着条命就行。
南向生从回忆里脱身,啧了啧嘴道:“也没怎样,就是太懒了。”
宋时霁不再多问,这时又想起之前没说的话,觉得还是得说出来。
“不嫌。”
“啊?”
宋时霁看着南向生,认真说:“我不嫌你瘦,你很好。”
南向生愣了愣,后又垂下眼睛,含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哪哪儿都好啊?”
“嗯。”
纸灯(二)
虽然那日在床上,宋时霁并不完全相信南向生的说辞,但关于南向生有多懒,她心里还是非常有数的。
既然她不吃东西是因为懒,自己不如就替她勤快点。某天大清早,她去山下忙活了一阵,正午时分提着个木编食篮回到茅草屋。
南向生正盘着腿坐在床上,听见脚步声靠近,头也不擡,自然而然地招呼道:“快过来,这两块布,你看哪块好。”
宋时霁上前一看,床上搭着两匹绸缎,依稀记得之前在小屋见过。
当初为了给宋时霁做衣服,南向生把木屋里所有的绸缎都搬出来了,但只挑了些素雅的来用,至于剩下那些花纹纷繁、颜色绚烂的布匹,南向生便想着不如给这茅草屋装个窗帘。
宋时霁看了一阵,道:“都好看。”
南向生指着这些布料:“这一匹是羊绒的,质地很厚实,就是不透气。另外这匹是丝绸,挂着凉快,样式也好看,就是颜色有点浅,不怎麽遮得住光,早上肯定得晃眼睛,影响睡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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