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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霁没有作答，只望着远方：“可我还是想她。”

“时霁……”宋肖恒唤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能说什麽。

宋时霁摇头，自顾自道：“没有了。”

“……”

宋时霁颤抖着声音，又道：“再也没有了。”

……

“没了吗？”

“没了。”

“真的？”

“真的，真没了，不信我把他们都叫来你数数看啊！”

人间日暖，大地回春。

妖族与仙家各派了代表，立下血誓，妖族愿放弃法力，寿与人同，仙家亦允许妖族进入人间。

这一切由云家家主一手操办，有条不紊，顺利无比。

山下，身着各色校服的修士分立两列，严阵以待。

面容俊俏的男孩和宋时霁并排而立。

不多时，小路的尽头走来一名少女，生疏的提着裙摆，走得踉踉跄跄。一擡眼对上宋时霁的视线，眼底顿时一亮。

“前辈前辈，你看我好看吗？”

宋时霁微微一笑：“好看。”

男孩道：“好看，怎能不好看！你到人间去走一遭，定要苦了一帮青年才俊！”

“借您吉言！”那化了人形的鸟妖手舞足蹈，也不觉得这话有哪不对劲，朝着山下的小镇子欢快的跑去。

在那鸟妖身后，一帮男女老少，迟疑不定却又惊喜万分的依次走下山，每个人路过宋时霁面前，都要驻足行礼，宋时霁一一还礼。

“我去，先前不知道南前辈竟然能庇护如此数量的妖族。”男孩感慨道：“之前见过他们，好歹能叫出名字，现在看一个个人模人样，倒是一个也认不出来了。”

宋时霁未答，反倒是她身边的宋宗主淡声道：“云宗主封住了他们的经脉，某种程度上，他们只是一些比较特别的人罢了。”

说罢他垂眸看了一眼还没习惯两腿直立行走的□□精，眉头一挑，吩咐旁边的两名宋家修士道：“这个不行，吓人，能走路了再放出去。”

宋时霁看了会儿，忽而问道：“你以后打算去做什麽？”

男孩笑道：“浪蕩江湖呗！”他眨了眨眼，“虽说是穷点，但可以途中接点生意。”

宋时霁看他一眼，“时候差不多了，这里有宋宗主与云宗主看守，应该不会出什麽事，我先走了。”

男孩点了点头，目送着她悠悠远去。

尾声

昭家院子门前多出了两棵树，树干间系了一根绳子，上面稀稀拉拉地晾了两三件衣服，其中一件前面比后面高出一大截，眼看就要从晾衣绳上滑下来了。

晾衣服的少女赶紧将木桶搬到晾衣绳下接着，双手叉腰，费力地仰起脖子。

这晾衣绳对于她的身高来说，显然是太高了，之前那几件衣服，她都是胳膊一甩强行抛上去的。

她气鼓鼓地盯着那根居高临下的绳子，又深深地吐了口气。

“我来吧。”

少女一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来人。

她道：“谢谢，你来这里做什麽？”

“我来看看人，”来人道，“看来不在，我先走了。”话落便要匆匆离去。

“哎！”少女赶紧叫住她，接着不确定道：“你是……宋姐姐吗？”

宋时霁闻声驻足，转过身来，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后，只见女孩眼眶一红，不顾形象的一撒腿朝宋时霁奔了过来。

宋时霁端详了一阵，道：“你是，昭芸？”

昭芸猛地点头，眉飞色舞，喜不自胜，差点想沖上去抱住宋时霁，手臂都伸出去了才想起手上有水，赶紧收了回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又将那满手的水珠全都沾上了自己的脑袋。

说来也是有趣，如今人间已经辗转了十余载光阴，可宋时霁的模样，却是一点没变，以至于过了这麽久，昭芸还是能一眼认出她。

而对于身在天界的宋时霁来说，不过是过去了十几天，却还得凭她那声“宋姐姐”，才勉强能辨别少女的身份。

一时之间，二人相对无言。宋时霁面色沉静，而昭芸则咧着嘴傻笑。

终于，宋时霁开口：“你姑姑呢？”

昭芸又笑着道：“哦，她早就离开了，去云游。”

想来昭苒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把自己的手艺都传授给了昭芸，又嘱咐她了很多，这才安心离去。

现在宋时霁来到凡间，看见人间这十余载的变迁，看见昭芸长大，才惊觉时间一直都在往前走。

不过，那往前走的时间，似乎十分离奇地，在一个地方停滞了。

昭芸引领着她上了山，木屋长久无人居住，按理说应当破败不堪，尘土飞扬，可宋时霁打开门，却见屋里干干净净，连一丝蜘蛛网都没有，与自己曾经居住时别无二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