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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西面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含笑看着镜头一脸慈祥的老妇人。
照片下面的五斗柜上安置着一个香炉,看香炉里的灰,应该是常点香的。
这是一个经济并不富裕,只剩下爷儿俩的家庭。
蒋轻舟努力回想三年前还在海金共事时的範娟,好像是个挺腼腆的姑娘,不太爱说话,干活却很利索,很得同僚和病人们的喜欢。
可是现在怎麽会这样?
就在蒋轻舟兀自思忖间,一直守在大门后的阿大动了。
“怎麽了?”蒋轻舟见他弓腰附耳贴在门上,随手抄起茶几上一只青花瓷花瓶,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阿大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蒋轻舟顿时紧张得手心冒汗。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阿大沖蒋轻舟竖起三根手指,意思门外有三个人。
蒋轻舟点点头,指指门上的猫眼。
阿大摇头,猫眼是坏的。
“笃笃笃”,又三声响起,敲门的人似乎并不着急,一样不急不缓的节奏,一样不轻不重的力道。
“阿二,你就不能勉为其难开口问一下?这要是在半夜,不得把人吓死?”
熟悉的声音传来,阿大心头一松,脸上露出欣喜的同时,门把手就被他转开了,“郭少!先生。”
阿大叫完人,立刻闪到一旁,和阿二一左一右盯着走廊两侧。
“哥?”看见轮椅上的人,蒋轻舟惊呼出声。
顾青山看见他同样震惊,“舟舟,你怎麽会在这里?”
“你们两个,当我是摆设?”郭少阳不满冷哼。
“郭少。”蒋轻舟连忙打招呼,“季医生也在。”
“小杰?”郭少阳一听爱人的名字,霸道总裁立刻变身黏人忠犬,“他在哪儿?”
忠犬松开轮椅就要往屋子里闯。
蒋轻舟挡在门中央,寸步不让。
“你敢拦我?”郭少阳有些不悦。
“郭少,季医生正在帮病人诊治。病人情况有些特殊,季哥不让我们打扰。”蒋轻舟赶紧解释。
郭少阳饶有兴味地看着和之前在海金VIP病房里判若两人的蒋轻舟。
那时的蒋轻舟谦卑恭敬、谨小慎微。
现在的蒋轻舟眼神坚定、不卑不亢,短短两三句话就把因果交待得一清二楚,甚至不动声色的一声“季哥”,既表明了他和季杰的关系亲近,还擡出了季杰的意志来压他。
可一个“我们”又把他被孤立的针对,化解为群体性的一视同仁。
我也想进去,但季哥不让,我跟你一样,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有意思!郭少阳眯起眼睛,这麽聪明的小家伙,被毁在顾一帆那个窝囊废手里,实在太可惜了。
终于完事的季杰,擦着薄汗走出範娟的房间,一转身却看见客厅里气氛诡异的三个人,一时还以为是自己累花眼出现了幻觉。
蒋轻舟和顾青山同坐一张沙发,却各自端坐在沙发两头,一个抱臂环胸看着天花板,一个手撑膝头盯着木地板,互不吭声。
而郭少阳则端了把椅子坐在两人对面,这个看看,那个瞅瞅,嘴角噙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翘着二郎腿一副看戏的模样。
“你们怎麽都在这?”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季医生只能出声打破僵局。
“小杰!”郭少阳欣喜。
“季医生!”蒋轻舟焦灼。
两人先后起身,都想第一个跑到季杰面前。谁料顾青山手一擡,直接拽住了蒋轻舟的左手腕。
“舟舟。”
被顾青山这麽一叫,蒋轻舟本就不好使的左手更使不上力了,于是僵在原地不动。
“别生气了。不是故意不让你见他。只是觉得他不配。”顾青山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最后三个字。
在知道顾一帆就被顾青山囚禁在今天早晨自己去过的那间公寓里时,蒋轻舟是气愤的。
他不明白顾青山为什麽要瞒着他,尤其在告诉他,顾一帆也是当年事件的谋划者之后。
他明明可以当面问顾一帆为什麽,可顾青山竟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甚至还气恼他乱跑。
他才是受害人,凭什麽不能自己查明真相?
想起顾青山隐瞒不说的那三年,又假装陌生人冒充网友的现在,蒋轻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气话伤人,他又舍不得顾青山受一点伤,于是干脆抱臂仰头看着天花板赌气。
没想到顾青山不仅没示弱,竟然也盯着地板不吭声。
两人就此陷入僵局,直到现在顾青山终于开口说出原委。
听到顾青山对自己的亲弟弟充满恨意的“他不配”三个字,蒋轻舟心里“咯噔”一下,那种怪异又心疼的感觉又来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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