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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后的顾青山像是一座休眠的火山,浓烈的负面情绪,犹如火山下炽热的岩浆,看似风平浪静,却不知什麽时候就会喷涌而出,吞噬掉所有的理智。
蒋轻舟低头,看见一双泛红的眼睛,里面恨意未消,却又带着纠结的矛盾和隐忍的痛苦。
“哥。”蒋轻舟忍不住叫了一声。
顾青山浑身一震。
“哥,无论他做了什麽,我们要做的,是找到证据,用法律惩罚他。”蒋轻舟蹲下身,和顾青山平视,“我现在是什麽事都没有。我的左手在季医生的帮助下,状况已经越来越好。”
蒋轻舟说着,用右手拍了拍还紧握在自己左手腕上的手。
左手腕很快被松开。
“你看,很快我就可以颠勺了。”蒋轻舟故作轻松地演示着抓握这样最基本的动作。
“可它本来应该拿的是手术刀,做的是救死扶伤的事。”顾青山额头青筋暴起,下颌线紧绷。
蒋轻舟见他执着,只能戳他心窝子,“你忘了?我是为了你才学的医。我的亲生父亲,我的原生家庭,本来是开饭馆的。”
“我很喜欢下厨做饭。你不是也很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我现在能做我喜欢的事,你不为我高兴?”
顾青山瞳孔剧震,然而不等蒋轻舟看清楚里面的情绪,他却低下头,又手撑着额头选择沉默。
蒋轻舟握住他死死揪着自己头发的双手,一根一根掰开指关节凸起的手指,将它们拢在自己掌心。
“哥,我们已经错过三年多的时间。错过的已经错过,回不来了。”
“但我们还有现在和未来。我们不要再为不值得的人耗费心神浪费时间,好不好?”
“哥,我爱你。”
看着他哥两鬓隐隐的白发,还有眼角细浅的纹路,蒋轻舟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压在心底最想跟他哥说的那三个字。
顾青山猛地擡起头来,当看到蒋轻舟坚定的眼神后,眼中的不可置信缓缓褪去,露出不知所措的欣喜和晚了一步的懊恼来。
蒋轻舟明白他为什麽欣喜,又为什麽懊恼,不禁有些得意自己先说出了口,又实在喜欢看他哥这样生动的表情,于是又想激一激他哥。
哪知道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哥突然挣开他的手,捧住他的脸,眼里盛着浓得化不开的温柔,越靠越近。
眼见他哥轻颤的睫毛一根根映进自己的眼瞳,对方清浅的呼吸灼得他的脸开始发烫,头顶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声轻咳。
“範娟醒了,说要见你。”郭少阳站在顾青山身后,笑嘻嘻地看着他。
範娟的自白
“沈少的手术时间定在上午九点。”
“那天毛毛姐比我早半个小时进入手术室準备。”
“我清点好药品和器械推着药品车进入电梯的时候,恰好顾二少也在电梯里。”
“他说沈少是他朋友,蒋医生是他哥,他是特地来给朋友鼓气给蒋医生加油的。”
“因为他平时经常来找蒋医生,见到我们也没有阔少的架子,所以……所以……”
範娟捂脸痛哭。
“娟儿,娟儿……”老範心疼地老泪纵横,“都是我没用!我没用啊!”
“老範,你心髒不好,注意点,别太激动。我以后每周过来帮她施针,会没事的。”季杰拍了拍不耐烦的郭少阳,出声安慰。
一听亲亲爱人还要每周过来施针,郭少阳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但到底忌讳季杰会不开心,只鼻孔里轻哼一声,没说话。
“娟子姐,你也不宜太过激动。或者我们过几天再来?”蒋轻舟虽然着急知道事情真相,但还是不忍心看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女抱头痛哭。
“不……不用。”範娟抽噎着擡起头,“这件事堵在我心里,憋得我夜夜睡不好觉。尤其……尤其在你入狱以后。”
“对不起,蒋医生,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範娟说着就从床上下来,膝盖一弯,竟是要沖着蒋轻舟下跪。
蒋轻舟刚要伸手去扶,却不妨顾青山比他更快,“範女士,我们今天来,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顾青山两脚站地,咬牙托住範娟两只上臂,额头沁着一层冷汗,说出口的话,却稳得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他甚至扶着範娟在床上坐好,才倒退两步,重新坐回自己的轮椅。
“哥,你没事吧?”蒋轻舟看出他脸色不好,担心刚刚的动作又伤到了还没好的脚腕,蹲下身就要检查。
“没事。”顾青山拦住他,示意他先听範娟的陈述。
“所以当他递过来一杯咖啡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那天恰好我来月事,想着热咖啡可以帮我舒缓情绪,我就喝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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