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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桐。”

“碧桐?”白乐天来了兴致,伸手在琴身上细细拂过,疑惑道,“可这似乎不是桐木?”

“不是桐木的桐。”元九说。

“是桐花的桐。”

(二)

白乐天为人熟知的,除了醉吟公子的称号以外,就是他的两大靠山了——更準确地说,相比起他的师门、以行医着称的妙手堂,势头正盛的虚舟门李家才是真正有力、且不好惹的大靠山。

据说他与这李家,可谓缘分匪浅——早些年与李家的长公子李十七曾同窗共度,交情好得那叫一个金石胶漆,唱和诗作更是数不胜数,后来各自拜入不同门派学艺,交往渐疏,直到三年前元氏家族横遭大祸险些灭门,白乐天不知怎的被卷入其中还受了重伤,被李十七碰巧相救并带回虚舟门修养至今。

这位醉吟公子的好人缘是公认的,平日里待人温和有礼,又生得一副好相貌,还时常行医行侠热心助人,因此能得到虚舟门上至掌门下至走卒的爱护,也不奇怪。那时他伤得实在不轻,又失去了全部的记忆,是掌门父子倾尽全力替他治了伤,又帮他一点一点忆起自己的家、故乡、师门,还有那段少年人活色生香的求学时光。

前些时候听掌门提起,说元家那几位幸存的遗孤似乎对虚舟门有所误会,八成是听信小人挑拨,误以为家中惨案是自己为夺绝弦七式造成的,自己根本有苦说不出,加之似有绝弦七式重现的消息,即便心中好奇,也不好亲自出动探查。一心报恩的白乐天干脆主动替他担起了这个任务,去寻找元家遗孤解释清楚两家之间的误会。

结果不费什麽力气就找到了。

元九自称家道中落无奈之下只好在秦楼楚馆弹弹琴过活,可他完全就像是专门等在那里,等着什麽人来寻自己。

“你是李十七的朋友。”

白乐天再一次想到了那天与他说过的话。

李十七是朋友麽?

若在以前,自己当然会果断点头,可现在一想到这句话,心里就阵阵发虚。

他偶然撞见过李十七带人将一小户帮派屠灭得不剩一人,理由是帮衆犯有偷盗、欺压百姓之罪,虚舟门这麽做,是替天行道。

分明是无懈可击的理由,可白乐天忘不了那横尸满地的帮衆里,还有个垂髫孩童。

孩童也犯了罪麽?倘若确有大人作恶,他又何其无辜?即使不排除人群中出几个宵小之辈的可能,但整个门派皆罪当死,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又有多大?

后来他装作无意地从门人口中套话,得知虚舟门这麽做,已经不止一次了。他们每次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每次灭了一个帮派,就喜欢将其武学典籍尽数收入囊中,后山那间存经堂里,实则尽是他们多年来的战果。

难怪,虚舟门功法发展至今,集百家之长,独步天下。

白乐天的直觉告诉他,找到元九的事,不能说。

此时此刻他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他在急着找一本《瘟疫论》。这两天天降暴雨,城郊村落的村长传书向自己求助,村中淹水严重,尽管现已有所疏解,可人群密集,牲畜淹死无数,恐怕有疫病之患。

好友求助当然不能不理,只是这瘟疫白乐天接触得不多,还需照着《瘟疫论》按图索骥,因此便偷溜回虚舟门自己曾经的住处去找,可找来找去,根本找不到。

他不想与虚舟门的人明面上接触,为免打草惊蛇,只好赶紧离开。

谁知离开后刚走上街头,就见一个人等在了那里。

“你在找这个?”

元九朝他晃一晃手中的书,竟然正是那本《瘟疫论》!

白乐天又惊又喜,“怎麽在你那里!你怎麽知道我要……”

“给你写信的村长,也是我的朋友。”

他有意跳过了第一个问题。

上次与他一起出城替村子治理疫病,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这个乐天,每次大功告成后就乐得粗枝大叶得很,连这本书忘在自己家里那麽久,都没发现。

既然万事俱备,两人就结伴出发了。今年的雨每一场都下得不大,但次数格外多,他们栖身的城镇地势较高,没受到什麽影响,倒霉的只有低处的村庄,容易积水不说,还被夹在了两座大山头、几座小山丘之间,山路错综複杂,任何一条小道都有可能在雨后变作一条河渠。

好在村长行事果断,趁着水还没涨起来时判断雨势,及时将村民们疏散到了另一处山丘上,果然,不多时山洪便涌了下来,瞬间沖毁了原先栖身的房屋。

“这些山丘下多是泥沙,树又少,雨水浸个几天就又松又跨,根本搭不了房子,”村长焦急不已地同元九交谈,“除了等积水退去,在原地重建房屋,我也别无他法了。微之,你说怎麽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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