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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以道德标兵自居,有人招惹他,他也不惮招惹回去,在仓库是如此,黑了卢飞扬家的公司也是如此。可是主动成为加害者,这却是头一遭。

“出了点事。”踌躇片刻,他从简回答。

“啊?怎麽回事?是卢飞扬又找你麻烦了吗?你不是说你们都没事了吗?”

“不是他,”晏予川咽了咽口水,“总之,铂港待不下去了。”

“不是,到底发生了什麽?你什麽都不说,让我怎麽去收东西?!”

“你相信我这一回。等回了平城,我会跟林叔解释,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你——”林之浩那边传来起床的声响,他疲惫地长叹了口气,“行,那我现在收拾东西,你打算买几点的票啊?”

“……”

突然间,晏予川停下了脚步。

沿街大多数店铺早已打烊,只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还亮着灯。

他看着药店的招牌,不知怎的,想起七岁时,他坐在人来人往的码头上,捂着血流不止的腿,等父母给他买药回来,带他奔赴许诺的新生活,却不知他的父母早就搭船离开,从未给他买过船票。

至于最后他是怎麽止住的血,又是怎麽拖着一条伤腿回去,却已经都想不起来了。

晏予川脑海里突然闪过他去洗澡前明饶躺在床上对他的笑。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明饶笑起来是有酒窝的。

“川哥?”

晏予川思绪回笼:“等等,你先别动。”

“啊?”林之浩明显生气了,“川哥,你他妈玩我呢?”

“对不起,”晏予川说,“你先别急,等我消息。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林之浩大半夜被吵醒,又被晏予川语焉不详一顿恐吓,到最后仍被蒙在鼓里,此时恨不得顺着电话爬过来揍他一顿。

晏予川来不及跟他解释,匆匆挂断电话后,他淌着地上的积水,快步走进药店。

店员是位中年女性,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晏予川磕磕巴巴地跟她说了需要的药的用途,店员瞥他一眼就知道怎麽回事,把他当个刚刚开荤、毛手毛脚的处男指点了一通,虽然这和事实也没有太大的出入。

晏予川尴尬地低着头,像个挨训的小学生,老老实实回答她的每个问题。

是第一次。他也是。戴了。有,但不太充分。

店员听得连连摇头,谴责他太心急,太不懂心疼人,当场给他上了一节同性safe sex小课堂。晏予川硬着头皮虚心接受,罚站一样地立在原地,等她去仓库拿药。

接过药后,他几乎是一路飞奔回了明饶的住处。

等他输密码进了门,站在明饶紧闭的卧室房门前时,他的双腿却又灌了铅,迈不动了。

他预想了很多门那端可能的情况:或许明饶疼得晕了过去,不省人事;或许他给那位张叔打了电话,已经在医院接受救治;或许他已经报了警,几个小时后晏予川就会以性侵罪名缉拿归案。他甚至想到了最坏的情况:或许他受不了这样的折辱,从二十七楼纵身一跃……

晏予川屏着呼吸,推开了门——

音响不再播放Mirage的音轨,取而代之的是短视频的背景音。明饶躺在床上,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手机屏幕亮着,看得聚精会神。

听见开门声,明饶回过头:“回来啦?外面雨是不是很大呀?”

晏予川默不作声地走进来,站在床尾。

房间里出奇地平静,他设想的种种戏剧性场面没有一个成真。这里就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无非是又一个刷着短视频入睡的平平无奇的夜晚。

晏予川觉得该为刚才的不告而别给明饶一个解释,便挥了挥手里的口袋,“给你买了药。”

明饶点点头,似乎不甚关心,又从头到脚扫了他一眼:“你身上都淋湿了。”

晏予川将药放在他的床头,他身上很湿,因而没有坐下,“刚刚你想说什麽?”

明饶迷茫地眨眼:“什麽?”

“我出去前,你想跟我说话,是想说什麽。”

明饶愣住,默了会儿道:“哦,我想让你带伞。刚看到新闻,今天晚上有台风。”

晏予川点点头,又说:“你得洗个澡。”

明饶试着站起来,脚板刚一触地,就直接跌到地上。

晏予川连忙扶住他,让他在窗边的躺椅上坐下,为他脱了衣服,又伸出手臂去抱他。

明饶突然剧烈地动了一下。晏予川以为他是对自己应激,心里一揪,连忙问他怎麽了。

“我想拿手机。”

晏予川帮他拿上手机,一个打横将他抱起,放进浴缸里。

他认真地给明饶擦拭着身体,又看见他那处的伤情,还好,并没有他想的那麽惨烈,但也能看出擦伤出血的痕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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