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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看明饶的眼睛,只能埋着头问:“痛不痛?”
明饶摇头,没什麽表情,眼睛一直看着手机屏幕,短视频里时不时传来几声猫叫。
晏予川沉默着为明饶清理掉积攒的粘液,这时,明饶轻轻挤了挤他的胳膊。
“你看这只猫,”他把手机屏幕亮给晏予川看,“它的毛是卷的。”
晏予川看见,那是一只灰不溜秋的幼猫。
明饶问:“是不是很可爱?”
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虽然打心眼里说,他觉得这猫长得像一个旧到洗不出颜色的拖把。
“它叫咩咩,好像才几个月大吧,是这家猫舍刚从国外买的种猫。嘶——”
突然,明饶深吸一口气,五官因痛苦而扭作一团。
晏予川心吊到嗓子眼:“对不起,我轻一点。”
明饶没说什麽,表情渐渐恢複正常,他继续划拉屏幕,嘴里碎碎念着:“不知道它什麽时候可以生小猫,好想养一只呀……”
洗完了澡,晏予川将明饶抱回床上,让他的后背靠着床板,给他上药。
明饶突然不刷小地瓜了,直勾勾地看着晏予川。
晏予川被他的目光灼烧得浑身刺痛,埋着头假装看不见。一段时间后,他终于装不下去,问:“怎麽了?”
明饶很坦诚地道:“我饿了。”
没等他回话,明饶又抿了抿嘴:“想吃那个饼。”
要是他不说,晏予川都快忘了那个梅干菜饼的存在,虽然其实那才是他们回家的初衷。热饼的同时,他又顺便给明饶热了杯牛奶。
明饶接过热乎乎的梅干菜饼,两眼顿时绽放出期待的光芒,这让晏予川感觉自己仿佛是个油煎犯,用好吃的零食诱骗纯良的小男孩上床。
明饶咬了一口饼,发出清脆的声响,咧开嘴角,笑得很满足。
这次晏予川看得更为细致。原来那不是酒窝,而是浅浅的梨涡。
他坐在躺椅上,佝偻着背,低头看木地板的条纹,蓦地听见明饶在咔嚓吃饼的间隙说:“我听他们说,第一次都会很痛的,而且我本来就很怕痛,上初中了我去医院打针还会哭呢,我妈都不想理我了,说没见过我这麽娇气的。”
晏予川的脑袋空白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明饶在干什麽时,羞愧得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去。
明饶在安慰他。
这个刚刚才被他恶意粗暴对待的人,正在反过来安慰他,跟他说没关系,痛是正常的,让他不要自责。
他到底干了些什麽……
晏予川这辈子都没有这麽无地自容过,只想赶紧逃离明饶真诚单纯、过于善解人意的目光,“我去沖个澡。”
他脱掉身上湿透的衣服,实在没有合身的换洗衣物,只好光着身子出来,在明饶身边躺下。
明饶还在刷小地瓜,听见身边的动静,扭过头来问他:“你的小地瓜是多少?”
晏予川说他没用过这个,明饶命令他注册,又让他关注自己的账号。
点进明饶的小地瓜页面,晏予川才发现他算得上是个小网红,主页发的全是自己的摄影作品,每条都有上千的点赞。
最新的一张照片,是一朵淡黄色的花。晏予川觉得眼熟,目光在手机屏幕和床头柜流转几次后,随口问:“这是拍的那朵花吗?”
明饶闻言,屏幕上的手顿住,脸上表情僵了一下,“随手拍的,拍得不好。”
晏予川说:“挺好的。”
明饶坚持说:“不好。”
晏予川对摄影一窍不通,识趣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顿了顿,转而道:“下次就不会这麽痛了。”
明饶不回应,给他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博文的标题是“铂港周边小衆机位分享之青石村”。
“明天我要去这里拍古树,你和我一起去。”
其实晏予川觉得明饶未来好几天应该都没法走路,不过他按下不表,答应了下来。
明饶点点头,对这位小情人的顺从表示满意,然后关掉了灯。
房间霎时暗下来,只有他的手机屏幕还发着微弱的光。
他返回自己的小地瓜主页,看见那张床头柜上香槟玫瑰的照片,已经收获了一百多条评论。
【什麽意思???有情况???!!!】
【床头柜,灯,花,不懂就问,现在撒狗粮都这麽隐晦了吗】
【关注你半年了,你终于】
【感觉被秀了不确定再看一眼】
明饶机械地读完每一条或八卦或祝福的评论,目光近乎冰冷,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温度。
他呆滞地盯着那个“100分”的emoji,盯了很久,连眼睛都忘了眨,直到眼眶发胀、鼻头发酸,他点了删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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