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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你将孟柯尘杀了，孟怜尘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只是有些担心。”

燕棠松了口气，揪着她的耳垂问她：“那你见过一个女人吗，黑衣服，高高瘦瘦的，看起来就是个杀手。”

姜殊宛没有否认，可是在燕棠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神愈发黯淡了，但语气却和平时没有两样，“见过，但是没有搭话，我知她是等你的。”

燕棠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脖子，两人有说有笑地用膳。外面电闪雷鸣妖心惶惶，唯独在这一个小木屋中难得温馨。

成王之路3

界门，通感天地，两界交彙，是天道显化最能被人所窥的存在。

道历出现前，六界一体，天地之间充斥着混沌之气，山海大荒与其她五界不分你我，而后混沌之气以清浊分化，六界才逐渐有了雏形。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界不是妖界，也非仙界，而是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被护得死死的人间界——中洲。

其实想找到通往仙界的道路并不难，只要足够强大能感知到天地间气息不寻常的地方，可是往往整个大荒能有几只妖精做到便不错了，幸好燕棠有这个本事。

但是这些因为仙界的灵气与妖界的妖气碰撞而産生的裂隙十分危险，更有可能是假象，燕棠最开始在东荒尽头的山崖中找到了一处，枝繁叶茂之间一个巨大的灰色漩涡，方圆几百里的妖物都离开了这里。

她那时候借口要解决想要暗杀她的妖族，与姜殊宛告别后在大荒之中飞了整整一天，才找到一处仇眠所说的勉强能作为界门的裂隙，她没来得及欣喜，将一块石头扔了进去，那漩涡就剧烈颤动起来，紧接着便开始扭曲，那石头被吐了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粉尘。

接连找了数日都没有什麽收获，燕棠按照与姜殊宛的约定又飞回了桐山，免得她在家担心她，却又怕打扰了她办正事。

但实际上燕棠的正事就是给她找到一条回家的路。

燕棠虽然并没有血缘亲人，但是通过在出生时便刻在骨头里的传承，她自然知道亲缘对于生灵是多麽重要，不仅仅是妖族，人族同样如此，姜殊宛虽然平日里没有表现出对于亲生母亲的思念，可燕棠知道终有一日她会想回到仙界。

况且她往后也会有一场恶战，如果姜殊宛可以回到仙界的话，也能免得受她牵连。

燕棠风尘仆仆回到桐山时，姜殊宛还未睡，她推门一瞧女子正大半夜不睡觉泡在桶里，使劲搓着自己的胳膊和手，燕棠哑然失笑，也顾不得水渍，直接扑到她背上，贴着她的脸问：“姜殊宛，你大半夜怎麽想起来洗澡了。”

姜殊宛就知道她会直接推开门，本来就揉搓的泛红的皮肤又添了一抹薄红，她扒着桶边坐了下去，拉了拉她的手腕却没扯动。

姜殊宛有些哭笑不得，“出门时染了些污秽。”

燕棠来了兴头，用手撑着作势要跨进去，“那我也要一起洗。”

姜殊宛撩起来水泼向她，燕棠闪躲的时候她扯下挂在一旁的里衣，赶紧从浴桶中跃出来，连身体都来不及擦，匆忙穿衣的动作仿佛是遇见了什麽吃人的妖怪，燕棠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这麽多年了姜殊宛还是如此好调戏。

燕棠将羽毛洗濯完，换上一身新衣裳，透过窗棱一看便看到姜殊宛还未睡，正靠着墙失神地望着从梧树间漏下的月光，燕棠知道她有了心事，又从床榻上起身推门站在她身边。

她们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只要几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做什麽，姜殊宛对着燕棠硬是带出三分笑意，可是燕棠怎麽看都觉得这笑很苦，她拉住姜殊宛的手晃了晃，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

她问燕棠：“若有一日，我成了你的累赘怎麽办？燕棠，终有一天你要做万妖之上的王者，而我只是个脆弱的人族，总是会拖累你的。”

燕棠气得笑出声来，伸手拍住她的脸，微微用力让她那张清秀的面容有些挤压，“不会的，永远都不会的，你是我在大荒最亲近的人，就算你是个病秧子，我也不会让你受伤的。”

姜殊宛抱住她，轻轻一叹，正因为知道燕棠那颗炽热的心，她才不愿意燕棠因为她的私事而受到阻碍。

但愿她的剑，在最后一刻能护住她最爱的燕棠。

她在这里待了一晚，次日清晨离开桐山时却遭到了妖族的截杀，其中不乏隶属孟家的豹妖，燕棠能在孟怜尘眼皮子底下生活，自然不怕有她这个威胁，更别说这些了。

姜殊宛闻声赶来时，燕棠已经杀的只剩下一只年轻的豹妖，漫山都是尸体，血水混着雨水浸润在铺满树叶的土地之中，燕棠伸出舌尖舔了舔指腹上的鲜血，转身看到提着剑的姜殊宛，眼底那抹猩红才褪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