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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停因靳远的话头痛欲裂,使劲全身力气手指头才动弹了一下,他赤红着眼睛,瞪向靳远,那兇狠模样仿佛得将靳远嚼碎了吞个干净,他才肯罢休。
靳远欣赏着靳停终于失了理智的模样,他大发慈悲地同一旁的大夫说道:“救他,但别让他有力气,我还想再多玩几天。”
“好的,少主。”
靳停无力闭了眼,泪水不断,唇间因太过用力,满是血腥,他还依稀记得母亲同他说的话。
“阿停,你叔叔婶婶在外经商实在辛苦,此番投奔想必也是下了狠心才做出的决定,等到时候小远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远,让小远能稍微开心点,别被家中的事影响……”
果然是下了狠心的。
可惜他们引狼入室,悔之晚矣。
如今之计,只能先顺从忍耐,若是靳家真像靳远所说,只剩他一人,那他就更得活着。
因为只有他活着,这笔血债才能血偿。
只有他活着……
只有他……
怎麽会一夕之间就成了这样呢?
岁始之九:野狗盘中餐
一个月以后。
靳远坐在小木屋那块特意收拾出来的干净地方,擡头掰着手指头数,“拔指甲玩过了,拔牙也玩过了,套麻袋打拳玩过了,踢皮球也玩过了……”
靳远数着数着,就有些苦恼了,他一手撑着下巴撇了下嘴,瞧着不远处头发散乱沾灰成结,衣服破烂,浑身髒臭的身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靳远本来还以为靳停会是个硬骨头,会挣扎,会反抗,会让他玩得有点意思,可自从那天他一时兴起带靳停看过父母的尸身之后,靳停就和得了离魂症似的。
不管他怎麽玩,这人都没一点反应了。
也罢,索性他也玩腻了,那就送靳停最后一程好了。
靳远站起,想着靳停即将尸骨无存,原本恼了的心情不自觉愉悦了几分,临走到了门口,望见万里晴空,不由感慨了一声:“今天这日头真是好啊!”
靳远感慨完,回头瞧了一眼靳停,嗤笑了一声,这人还能死在这样的好天气,也是运道好。
木屋里听到感慨的靳停,头小弧度地动了一下,视线落在了外头金灿灿的阳光上。
已经整整三十日了,也该是时候了。
靳停的身体尝试性地动了一下,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外头,在意识到靳远居然没锁门时,心里便涌上了一股子强烈的不安。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靳停就听到了清晰的野兽的喘息声。
还不止一只。
伴随着阳光下阴影的出现与移动,靳停与一只瘦成肉棍似的野狗对视上了,靳远将这些野狗饿了不知多久,就等着今日。
靳停在哪怕瘦,也与他差不多高的巨大野狗面前,呼吸都不敢乱颤了。
可即便他屏息,饿极了的野狗也扑了上来,吃不饱更因药没力气的靳停第一次侥幸逃开,第二次就被挠伤了脸,堪堪躲过了第一只野狗,第二只、第三只……
靳停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笑出声来,他的好弟弟目的明确,就是让他尸骨无存。
好几只野狗齐齐扑了上来,靳停避无可避,身体四处都被野狗咬伤。
皮肉到处被撕裂的痛,让靳停甚至都没力气再喊叫,他只是不甘心,很不甘心……
不想死!
他不想死!
他都还没有报仇!
靳停使出全身力气怒吼了一声,浑身都是血都在剧烈疼痛的靳停已经没法察觉他后脖颈那处的异样,他只闻到了一股过分浓烈的酒味。
酒味一出现,紧接着他身前就多了个金色的存在,像是守护神一般,替他收拾了野狗,而后转头凑近,小心翼翼地轻轻舔舐他的伤口。
靳停后知后觉自己分化成了天乾,后脖子那儿火烧的痛楚,就是他过早分化的证明,可这对他来说,不是过早,是刚好。
“带我去罗剎堂。”
靳停的声音微乎其微,可契兽与之共生,不言明也能知其意。
在不了城这座谍报城内,兰家主刺杀,靳家主情报,但靳家不是没有刺客,只是那刺客组织都是不死不休的死士,靳家这群死士待的地方就叫“罗剎堂”。
靳家先祖曾有遗训,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重啓罗剎堂。
可对靳停而言,如今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岁始之十:残缺的过往
“后来,在罗剎堂养好了伤,就命罗剎堂杀了靳远的父母报了仇,留下了靳远一个人,如今靳远也已经死了……”
靳停的过去,被靳停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了出口。
靳停说着自己的那点事,视线不自觉就落在地上,而兰殊听着,落在靳停身上的视线就愈加冰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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