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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不吃!”元媛对甜食没有特别偏好,可吃可不吃,能不吃尽量不吃,但是为了照顾顾玉宁情绪,她指指尸体,借口道,“我的心理承受力还没有强大到你的程度,看到尸体还是会影响食欲。”
顾玉宁接受了元媛的好意,呵呵一傻乐,不再纠缠巧克力的话题。
“受害者死因基本确定。”顾玉宁思维跳跃,话锋瞬息万变,幸好元媛的头脑足够灵活,能跟上她,“鱼叉就是杀死他的兇器。”
顾玉宁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向被确认为兇器的鱼叉,元媛的目光追随而去。
“目击者发现尸体时,尸体后背贴着树干,身体呈靠倚坐姿;头低垂;双手落在身体两侧,双腿则笔直前伸。并且尸体周围有拖拽痕迹,尸体衣服上也有对应的拖拽摩擦痕迹,由此判断,死者死亡后,有人出于某种未知目的摆弄过现场。”顾玉宁指着地面上的拖拽痕迹,引着元媛走到两米开外,在一滩血泊前驻足,“这里才是第一案发点。”
元媛低头看一眼地面那滩血泊,血泊的原始轮廓呈圆形,因有人拖动过尸体,在地面划出了一条长而粗糙的血痕,血痕的尽头就是伯公树。
“死因是什麽?”
“鱼叉穿透死者左胸,刺破心髒,直通后背形成贯穿伤,心髒受损直接导致死者缺血性休克而死。”
元媛默了默,看向伯公树后面的一座小庙。
伯公树被南岸村村民视为神树,是一株在风雨中傲立五百年的古柏树。树高十米有余,树围达6.5米,苍劲挺拔、枝叶繁茂。
距离伯公树南面二十五米远,有一座伯公坛,其实就是座一层高的小庙,木门砖房、红墙灰瓦,简陋而不失庄重。伯公坛前,四足铜鼎茕茕孑立,鼎内烟火袅袅娜娜,算不上香火鼎盛,却终归有人惦记。
伯公坛门口,一位白发老妪身披灰白道袍,坐在靠背竹椅里轻摇蒲扇,在廊檐阴影下纳凉,眼睛时不时朝伯公树下的案发现场瞥一眼。此人名唤妙云居士,是伯公坛的住持,为伯公坛的正常运转奉献半生,如今已年过古稀。大抵修道之人都有青春永驻的不传之法,元媛初次见到妙云居士,真不敢相信她是位七十三岁的长者。倘若染黑满头银发,就算她声称年未半百,恐怕也不会有人生疑。
为了保护案发现场,避免洩露调查进展,警员们将警戒线又往外扩张了十五米,伯公坛正好围拢在警戒线内,保住了妙云居士的清净。
元媛越过伯公树下的第一道警戒线,朝伯公坛走去。
“居士。”元媛来到檐下才发现妙云居士旁边空置着一张靠背竹椅。
“请坐!”妙云居士挥手示意元媛落座。
元媛将竹椅拉到身边,在妙云居士左边落座,二人相距半米。
第二次见面,元媛还是会为妙云居士的“青春常驻”感到震惊。妙云居士有张圆润的娃娃脸,肌肤苍白紧致,笑的时候才有皱纹。她很爱笑,脸上总挂着殷殷笑意,眉目慈悲,周身自带佛光,让人不自觉想要步步亲近。
“您看过案发现场了吗?”元媛忍不住使用敬辞。一般情况下,面对罪案嫌疑人,元媛通常会采取比较强硬的态度,率先在气势上压制嫌疑人,为自己取得先机。但是在妙云居士面前,元媛非但说不出狠话,就连声音都变得轻柔许多。
“没有。”妙云居士摇摇头,不知从哪里又取出一把蒲扇,递到元媛手边,“扇一扇更凉快。”
“高力扬,”元媛一字一顿,力求发音準确,“居士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她接过蒲扇,扇一扇,闻到了艾香,是艾草熏香的味道,极具辨识度,盖过了庙里的香火味。
“是褚建顺带回村子里的那位好朋友吧!”妙云居士着重强调了“好朋友”三个字,明亮的小眼睛眨了眨,狡黠地透出少年般的青春活力,“听说是个大明星。”
“他拍了几部口碑不错的电影。”元媛忍不住想起宋与希,双颊一红,“你们见过面吗?有没有说过话?”
“你有他的照片吗?昨天早上有个陌生年轻人来庙里上香,临了还供奉了三千块香火钱,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如果有照片的话,我可能认得更清楚些。”
“有。”元媛拿出手机,在网上搜高力扬的照片,搜到一张电影的正面定妆照,就是和宋与希拍的那部现代爱情喜剧电影。他在电影中饰演宋与希的哥哥,只有三句台词。
妙云居士戴上眼睛,仔细看了会儿照片,说:“没错,就是他。昨天早上八点不到,”她似乎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风湿病困扰了我好多年,有个信衆见我腿脚不便,每天早上八点都会準时来庙里帮我干点儿活,煮个早餐,打扫下卫生。昨天高先生来的时候,信衆还没到,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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