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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云海很有可能被拐走了。
初一的黄思源自己整日整日地合计,却始终不解一个问题。
樊云海都十七了啊。
彼时的樊云海已经是个社会人士,是的,他辍了学,考上了高中却不愿继续读,跑去隔壁城中村和酒崇山陶放他们一块儿干了个小饭店。
饭店挺好的,樊云海四年前还领黄思源去过。
开得红红火火,樊云海忙前忙后张罗,腰里别着小刀手里拎着点菜的纸笔,嘴里也一刻不閑地前后左右唠,举动间已颇具成年男子之风。
怎麽可能如此轻易地被拐骗呢?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位置有点儿偏客流量却爆棚的小饭馆,就是这样几个干得热火朝天积极向上的一老俩小,忽然就那样湮灭了。
店门落锁,店员失蹤。
昨天还开得好好的店。
几小时前还沖他浅笑,抚摸着他的发递给他糖的人,在几小时后,就消失不见。
大约在一年前,樊云海又不知从哪里忽然就冒了出来。
然而黄思源已没了三年前的那份热切。
樊云海也不再像当年,那个对他毫无保留的小子。
与他合作的伙伴不知所蹤,樊云海似乎再没去过隔壁城中村。
而是开了个超市。
*
二月下旬,学校张罗着大扫除,隔几天便要开学。
气温也跟着回升着,春光里,喧腾与暖融齐聚。
开学第一天,黄思源几乎是同手同脚挪进教室的。
“这玩意儿现在还拆不了吗——我靠,真的挺热的——”
“靠徐佑你疯了?大冬天的开风扇干啥!”
“这都二月底了……”
“外头下这老厚的雪,丫的室内没暖气,你还开风扇,六。”
“这破塑料快拆了得了,全是灰——”徐佑用左手一锤旁边窗户上钉着的挡风塑料膜,随后收手往沾过塑料膜的部位吹气。
“作业,你的。”
“啥的?”
“语文。”
“……”
又是个没写的,商宇赫摇摇头,继续下一位。
窗外呼呼刮着白毛风,屋里衆人凭个人体温升高室内温度,几十天不见,一切似乎都或多或少有了些许变化。
但坐着的还是那拨人,唠嗑的也依旧是那一群。
他们没有变。
张云岫依旧坐在黄思源右手边的座位上,微垂着头,安静写写写。
和周围插科打诨的一群格格不入。
“咚!”
一块橡皮精準降落在张云岫笔尖旁。
张云岫转头:“?”
一个东西跟着飞了过来。
不偏不倚击中橡皮,滚到了一边。
一颗糖。
是市面上最廉价的那一款,带着点儿闪的薄糖纸包裹着里面小小的一颗,张云岫在大酒店里兼职的时候经常能看到。
“给你的。”
黄思源的声音懒洋洋响起。
张云岫沖他轻轻笑了一下:“谢谢。”
他把糖搁在一边,继续写。
这些玩意儿到底有什麽好写的??
黄思源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别卷了,唠会儿。”
无应答。
“张云岫?”
张云岫终于擡头看他:“你写完了麽?”
“啊?”
张云岫掀起手底下写着的东西的封皮。
“这玩意儿寒假时候留了一半,我记得我给你送过去之前你上面就已经写了一小部分了……”
“并、没、有……”
黄思源咬牙切齿,就不能问点儿让人高兴的吗!
“你的你的,”商宇赫不知何时踱到了黄思源跟前,“快掏快掏,你别告诉我你也没写……”
黄思源愣了下神,才发觉对方手里晃着的那东西有点儿眼熟。
“算,算,”商宇赫早知道这人什麽德行,前面说的那些话仅作调侃而已,没写他也没辙啊。
高高摞起的作业堆上“啪”一声响。
商宇赫眼睛直了。
“卧卧卧卧去……”
影响
“谢谢你我的思源,你让我成功凑齐二十本作业……”话是这麽说,但商宇赫内心对于“黄思源居然写作业了”的讶异远超“圆满完成凑数任务”的喜悦。
他居然写作业了!居然!
之前多少次收到他这儿都是败兴而归,作为万年不写作业大户,黄思源是他们课代表群体中令人头疼的存在。
商宇赫抱着作业下楼,内心感慨一叹。
多好一人,以后可一定要给我多写点儿!
*
黄思源的变化,徐佑是第一个察觉到的。
虽然这姑娘每天看着没个正形,但洞察能力贼强。
虽然对方还和从前一样,玩闹说笑一点儿不少,打球抽烟一样儿不缺,但有了质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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