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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成!”
轰一声响,樊云海费力把门拉开一条一人多宽的缝:“这就行了,走,进去给你瞅。”
黄思源跟在人后面,一起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的场景却和外面向内看到的大相径庭,从外面看去,里面明明是一片黑黢黢,可进入后,目之所及却是一片昏黄。
那种北方沙尘暴特有的灰黄色。
越向下走,黄思源越发觉这里居然是一个大得可怕的空间,他们从向下延伸的铁楼梯顶端往下走,俯瞰着陷在一片安静之中的地下室。
……严格意义来讲,把这里叫做地下室是一个极其不严谨的说法,因为巨大的窗户,两三米长宽高的正方体集装箱,窗外灰黄的天色,混浊如化不开的浓雾,都分明地告诉他这里应该是一座废弃的大型工厂。
樊云海就与他一前一后,顺着不断向下延伸的楼梯下行,下行,最终驻足在一个悬浮着的集装箱跟前。
樊云海把手轻轻往上一按——
眼前的场景仿佛一场梦境,黄思源只觉得面前的集装箱壁暗了一瞬,随后一整面都变成了透明状。
他并不太会表露出自己的情感,但此情此景着实让他惊得微微瞪大了眼。
樊云海觑了他一眼:“别急,说不定你哪天也会觉醒点儿其它的技能呢……我这雕虫小技——你看看吧,就这样的——这玩意儿相当相当的难抓,天知道我当年抓这玩意儿花多大力气……”
黄思源往里一瞅,不就是只鸡麽。
樊云海也看见了,但不置可否,只是抱臂看着。
两人一鸡,隔着透明集装箱壁,默默无语。
“呔,小可爱真不给面子……”等了五六分钟,樊云海终于不耐,伸出手敲了敲集装箱壁。
集装箱壁居然发出了大钟被敲响时才会有的浑厚声响。
里面的东西终于动了。
不再是鸡,而是由鸡的形态开始慢慢转化。
整个过程堪比将硫酸泼在它身上,它缓慢“熔化”着,又向着另外一个东西的外表缓慢“糅合”着,最终变成了一颗流淌着不明液体的棕红色肉球。
“想要不?”樊云海沖那玩意儿一仰脖,“想整点儿哥给你抓去。”
“……”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不的,黄思源从看到那东西会“熔化”开始,就打定主意不整了。
樊云海笑眯眯把他送回地面,在他走之前让他又取走了一袋止血粉。
“低血糖啊……这是小时候营养不良吧……淡糖水啊啥的!有那些个东西搞点儿不就完美了!”
樊云海说完临别赠言,转身又回地下室了。
地下室的门在他的身后,在黄思源的面前,缓缓闭合。
黄思源默然看着,手里捏着装粉的纸包,心情有些複杂。
原来当初那“不快一蛰”,是因为营养不良啊。
植树
“这周六咱们种树啊——”
班主任拖长调子在讲台上讲话。
“把你们那手套帽子什麽的都带上,别到时候给晒坏了……”
“哎哟,周六不上课啊……”吴濂对此十分高兴,这等于把串休的时间给抵消掉了,十足美妙。
“先把你其它六天上好再说吧……”
*
天是浅淡的阴灰。
早些的时候倒是有日光,是半刺透了阴沉天幕的初阳,等到坐着车到了地,云已经尽数防住了太阳。
一大堆人马浩浩蕩蕩穿过清晨八点多的村庄,往山坡上去了。
“咣当!”
张云岫把打算用以盛水的桶往身边一搁,站在土坑旁边,向远处眺望。
在成群结队赶来的同学身后,远山正绵延。
山坡上风还不小,刮起土丘上的细小沙石,戴着眼镜都能迷一眼。
咧着环的校服被风刮起弧度,吹得猎猎作响。
身边人声嘈杂了起来,班里人把自己带来的书包之类在距离土坑较远的地方堆成一堆,随后领了铁锹之类的工具,开始和这一亩三分地难舍难分起来。
张云岫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低头看看桶,再皱着眉头擡起头,揉了揉太阳穴。
一帮人很快热火朝天刨起来,不顾形象地撅着屁股拿着锹就往地里抢【注1】。
商宇赫的大嗓门儿飘出去老远:“我靠徐佑!你他妈把土全扬我鞋里了——”
徐佑带着调侃意味的笑声则卷进了风里,听不太真切。
吴濂一改平日里上课怠惰扭捏的样子,扛着锹就是干。
扬起的尘沙全被风拂到了下面的土坡,也不知会造福哪个班的子民。
黄思源跟在一边帮着吴濂修缮那个坑,一铲子又一铲子,让人怀疑他根本就不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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