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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

黄思源眼里流转着莫名其妙的光,直到脑中忽然闪现商宇赫刚才说的话中的某个词,这才落到实处。

实话说,这绝不是个高分。

但对于一个学期没有几天全勤的黄思源而言,已经是实打实的惊喜分数了。

黄思源下意识往窗边那个角看了过去。

张云岫在听到商宇赫鬼哭狼嚎的时候就已经被这片“考后是非之地”吸引了视线,黄思源看过去的一瞬间,他正不经意地偏了偏头。

目光相接,他沖黄思源笑了一下。

还是很浅,但不难看出开心。

黄思源有些怔愣。

*

商宇赫的怨念,在政治课上老师念出个人分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这次这个第三……着实让我有点儿意外啊……”政治老师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微笑,但这次多了几分真情实意,“八十二啊,黄思源……很可以啊,这次考试选择题不少,这是……只错了三道啊……继续保持哈。”

商宇赫猛回头,眼睛像要把对方盯出个洞。

黄思源感受得到那些投在他身上的,带着複杂情绪的各异眼神。

却没什麽心思高兴。

那种焦躁的情绪又来了。

像一个虚无缥缈的敌人。

你知道它的存在,你甚至快要窥明它因何而来。

但你永远都不会同它对战。

因为你依旧看不到它。

教室另一头。

吴濂叹息着安慰商宇赫:“躁什麽嘛……这不是还有我们几个呢……”

商宇赫往日都会笑吟吟应他,今天却是一点儿声响都没了。

门边后排。

徐佑舒舒服服把自己裹进校服里,靠着抱枕歪倒在位置上。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散漫,散着散着,就散到了“对岸”的后排。

那里坐着两个正在悄悄说话的人。

嗯……其中一个还是刚才班里的“焦点”。

徐佑从地上拎起装了热茶的杯子,不疾不徐吹了吹杯口升腾起的热气。

隔着朦朦胧胧,她眯着眼睛睨着窗边儿那俩人。

唠得贼拉高兴呢。

啊……这就是她想看到的美好情感麽?

黄昏的落日在西窗外正明亮,温暖的余晖铺洒整个教室。

讲台上走动的老师,木制的讲桌,窗边的植物,临窗的同学,都被淡金色浅浅镶了个边。

那俩少年的脑瓜子也发着蒙蒙的金光。

徐佑看着他们,最终笑笑移开了视线。

多好,青春。

“就错三个,我去,牛逼……你这準确率真的没谁了。”张云岫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豔羡。

“你错几个?”

“……”

“我大题基本没背,这玩意儿就是弱点。”

“……”

“好吧,三个。”

“……”那你还错挺多的……

“嗐,这回大题错老了……描述方法没用对,複盘的时候得借鑒一下——”张云岫说了一半儿,用手抵了抵自己的额头,等眩晕感稍有减缓,才继续,“到时候多加提点啊……就靠你了……”

说罢,支着脑袋就转了回去。

黄思源看着张云岫的一系列动作,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做回答。

张云岫眯着眼睛撑着头。

晕乎乎的。

他一直有点儿低血糖。

或许是那糟糕的童年送给他的礼物,又或许是他自己照顾不周的后果,总之,这病从很早之前就与他同在。

不过自从自己搬出来住之后,倒是很少发生了。

这两天估计是没休息好还是饭没吃好……

抽了杯子喝了两口,老师继续讲课,后排继续喧嚣。

张云岫很快把这事儿抛到了后脑勺。

“喂,咱下周好像要去种树……你们有听说吗?”

爬山,种树。

两件套,张云岫所在学校的优良传统。

爬山张云岫经历过,其中发生的複杂种种,自不必详述。

倒是种树这事儿挺新鲜,张云岫从小到大,掰过树杈子当“防身武器”,捡过树叶子用以拔老根,花样繁多,但种树还真没整过。

*

“有能缓解眩晕的药麽?”

“?”

“……”

“不是,”樊云海摸摸下巴,面露好奇之色,“你还晕的慌?”

“不是我。”

“哟……打算给谁带啊?”

“同学罢了。”

“啧,有心了……”

“……有没有?”

“……咳,有是有,但长得特恶心,你确定要?”

“看看。”

于是樊云海领着对方进了店后院。

黄思源安静站在一边,看对方动作娴熟地打开院子里那地下室门上安装着的操作繁複的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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