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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工长得黑瘦,颈侧还有一条陈旧的刀疤。

黄思源一眼就认出,这也是先前那帮不依不饶者中的一个。

樊云海一开门就看到了院里站着的俩人。

“你怎麽进来……钻了狗洞?”

樊云海看着满头稻草的黄思源,问询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

陶放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最终按耐住了对黄思源的好奇心,绕到一边拎起餐具箱走了。

黄思源没急着回答樊云海的问题,而是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个人是……”

樊云海爽朗一笑:“帮短工的,这段儿时间不是人多嘛——他过段时间就不在这里帮工了,他还得去更能发挥他光和热的地方帮大忙呢!”

“是不是啊……小疤?”

樊云海笑眯眯拍拍身边刀疤颈的肩。

刀疤从一进门就一直低着头,此时被人提到,头愈发的低,肩膀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黄思源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从哪雇的这些人?”

“他们自己来的,说要……改过自新?”樊云海的语气轻快,似乎是对刀疤以及他所有弟兄的过往都毫不知情。

黄思源:“……”

刀疤此时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永远记得那个月黑风高的夜。

*

这样美妙的一个夜晚,实在不应该荒废。

刀疤和黄绿毛的卤素哥,领着跟班们游蕩在城市二环。

今天这个片区依旧是一月来一次,刀疤叼着烟美滋滋地想,记得这片儿有个特别不服管教的小子,每次都要和他们还手——喔,不过最后的结果也还是打不过他们,只能乖乖交钱……

刀疤不太理解,一个月被搜罗出来揍一次加上给钱,性子怎麽还跟钢一样坚硬呢。

乖乖认个错,低个头,双手奉上那点儿其实根本就不够看的钱,难道不好麽。

他早就忘了,对方与他,本素不相识。

没有错处,何来低头。

只是他的一时乘兴,让对方陷入拼命挣扎也无法脱出的深渊。

入夜,黄思源一如既往从家里摸了出去,悄悄行进在凄清小巷中,权衡左右,依旧跳上了一间小凉房。

在浓稠的夜色里,他像个静静蛰伏的猎人。

他已经在这里连续守了半个多月了。

因为他必须要解决一些东西。

有人从凉房边的巷子里走过。

黄思源藏好自己的气息,待脚步声渐渐小下去,才悄悄凑到房顶边看。

却猝不及防对上了樊云海的视线。

“你怎麽在这儿?”

“怎麽是你?”

两人同时开口。

又同时噤声。

樊云海盯着黄思源故作平静实则满是慌乱的脸,心中若有所思。

“这儿挺凉快儿,我吹会儿风就走了。”黄思源强行解释。

“喔,那你继续,我似乎打扰你了。”樊云海沖他友好笑笑,收起了眼眸里的探究。

黄思源静静看他走远,消失在了长长小巷的尽头。

……

然而直到猎人在凉房房顶上已经睡醒一觉,“野兽”,他要“狩猎”的“野兽”们,也没有到来。

天亮了。

灿烂的朝阳跃上地平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黄思源看着远方明净的天幕和奔腾的山峦,忽然有种荒谬的预感。

那些人,可能再也不会来找他了。

*

“来吧——嗯……猜猜今天他会在哪里呢?”刀疤轻松地笑着,语气里毫不掩饰的饶有兴致与轻蔑意味。

如果他能预见到自己一会儿的悲惨命运的话……

“你们都不来麽?”刀疤忽然目光一厉,扭头看向后面的十几号人。

小卫站在人群中,手里抓着他们为了出街形式统一而必备的棒球棒,感觉上面已经沾上了自己手心沁出的汗。

他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在这里发生。

风吹过街道萧索。

城中村片区里一片粘腻漆黑。

刀疤在巷口站了会儿,忽然笑了。

“这位兄弟,来都来了,难道不打算出来会会麽?”

他朝着黑黢黢的巷子里喊了一句。

回答他的只有夜风。

夜风。

带着烟草味儿的夜风。

带着愈加浓烈烟草味儿的夜风。

巷子里忽然出现一点星火,有人从其中缓步而出:“原来是你们这些小孩儿。”

如果黄思源在这里,他就会意识到这个抽烟者还是个与他关系匪浅的人物。

刀疤警惕地盯着这个男人。

卤素哥本来悠閑在旁边的摩托上,感受到了逐渐僵硬的气氛,也放下了掸在车把上的脚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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