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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老林这些年挨的白眼和绝地求生的丰富经历并不是毫无用处,至少在这个时候这个场面下他临危不乱的救回了局面,气氛瞬间回到和乐融洽的程度。而段榆的眼力见还在装作没发生,其实客厅里放的是午间新闻。
“确实好几年都不见小段,长得更帅了。”林太太笑盈盈的边迎段榆进去边客套说,说他进来和他妈妈重聚之后,又找回了当年的打牌热情,连打几局发现出走多年归来仍是好牌友,又问了几句段榆在加拿大的生活。
段榆就点头,赞同,“嗯”,他一副很擅长倾听的样子,被林太太拉到沙发上絮叨去了。
相反,亲儿子林遂意扶着门框站了好一会儿,还是老林干巴巴的说:“进来吧,外头风大。”
林遂意心里多少有点複杂的,弯腰换鞋进来,老林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看一眼林太太看一眼段榆,说:“我在厨房呢刚刚。”
“行,我进厨房帮你。”
“你妈最近又开始沉迷打牌了。”
“……这不是她灵魂牌友回来了嘛。”
“最近工作怎麽样?还打算回来吗?”
“还行,这个工作做的挺开心的。”
老林沉默了半晌,他关上厨房的门,巴望眼客厅沙发上的两个人,压低声音说:“行,你自己开心就好。”
“我妈那话什麽意思?”林遂意也给脖子上套上围裙,状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老林干笑一声,“还是等晚上你自己问她吧……那个,小段到底现在还是只会煮个泡面?”
林遂意转头看老林一秒,洗菜去了。他才不跳坑,他选择不说话。
段榆只是坐了一个多小时,林太太给他简单讲了这几天和他妈妈商量出来的流程,一切从简了。请的人只有当年几位仍有联系的街坊邻居,还有段涛那边所剩不多的亲朋。但也只办中午一顿饭,反正段涛的头七早过了,这些年又在海外浸润西方神明多年,估摸着请了专业和尚团队来也没太大用处。
林太太客套性留他吃晚饭,段榆礼节性推拒一次之后坐到餐桌旁。
饭后他回酒店,林太太打发林遂意送他,段榆说不用,林太太说用。来回两次之后林遂意主动说,别用不用了,折中一下,我送到小区门口,行吗?所以说中庸之道,不愧是国人的文化特质。
晚上七点多就天黑,小区的路灯全亮着。林遂意趿着板鞋跟段榆下楼,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照在面前黑漆漆的路上,照出一个很圆很圆的光圈,亮的像天上那轮月亮就握在手里。
夜风有点大,吹的林遂意衣服鼓起来,他走在夜风里,听见段榆说:“紧张死我了,要命的紧张,做答辩的时候都没这麽紧张……”他语气像撒娇,“都出汗了,你摸。”
段榆去牵林遂意的手,用掌心去包他的手背,他说出汗是真的出汗了,掌心里沁出潮湿温热的水意。凉风一吹,皮肤相交的地方温热的更加明显,存在感强烈。
“嗯。”林遂意像个哄小孩儿的,顺着他往下说。
“你爸妈人真的很好。”段榆仰头看天上数量相当少的星星,好像还没从刚才那几个小时的相处中抽身,他翘着嘴角说:“以后,我说如果,以后他们会生气吗?如果我把他们的儿子拐跑的话。”
“……”林遂意用空閑的那只手把手机灯光往段榆的脸上打,强光刺的段榆闭眼往旁边闪,他闪也不松开林遂意,连带着林遂意被拽的踉跄。“如果你是说我们两个的话,那可能真的还早!”
段榆睁大眼睛,他想说什麽,嘴部在黑暗里动了,但他最终没说。
“他们不会生气的,只是如果你是女孩子的话,他们会更高兴一点而已。”林遂意说。
他对林太太和老林有着奇异的自信,就像他们两个当初完全没有像其他亲戚一样惊异于他到底为什麽要去墓园工作一样。
“那,”段榆认真的说:“你爸妈真的人很好。”
林遂意睨他。他还想说什麽的,但是还没说一声凉凉的狗叫丢了他的魂。
“汪——!”
去看雪吧
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三分,为什麽有人在七点四十三分就遛狗!为什麽还有人遛狗不栓绳!为什麽——
林遂意僵硬地,和十步远的那只博美无声对峙,无声的只有他,通体雪白的博美交流欲十足的沖他汪汪汪,狗主人在后面喊“囡囡过来!”
为什麽物业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为什麽林太太也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想他死可以直白的说,不必这麽委婉曲折借刀杀人杀人诛心!
段榆的另一只手好像扶上他的肩膀,停顿片刻,上挪到他的后脖颈那儿,一下一下像顺毛,他说你不要怕,然后牵着林遂意的手,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摁到怀里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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