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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榆!”林遂意沖到厨房门口,审慎的决定不走进去,他镇定道:“放下你的汤勺,脱掉围裙,洗手,出来!”
水还没倒下去的段榆可太无辜了:“我没违反任何规定,你不能让我去给我爸描碑。”
“但我可以给你和你爸一起描了。”
段榆顺从的弯腰摘围裙洗手,动作刘畅优雅,他小声说:“我只是想泡面……”
林遂意铁面无情:“厨房安全没有万一。”
他们坐在餐桌旁边用林遂意的手机点了顿外卖,预计需要40分钟的时间,骑手正在前往商家的路上。
生活好像没有太大的改变,天天做的都是些熟悉的事情,舍友只是换了个人而已,从忠实的好友小姚变成了名义上的追求者,兼顾前任段榆。
林遂意放下手机后仰,“等吧,你今天为什麽进厨房?”
“展示拿手菜。”十分钟前的段榆还信誓旦旦说“我只是想泡面”。林遂意不戳穿,毕竟他拿手菜就是泡面的可能性不小。
“算了吧 。”林遂意说:“炸的厨房是要赔钱给房东的,要是太閑就去收拾行李,后天我们就得滚了。等等,你为什麽要展示拿手菜?”林遂意狐疑 。
段榆抿嘴角。“拉近与心仪对象之间的距离。”他诚恳说。
心仪对象本人多少陷入了无言的状态里,目光若鹹鱼。
“我追求你快一个星期了,阿意 。”段榆趁着安静的气氛,小声对林遂意说。
他很会,他真的很会,他一直很会。林遂意恍惚想到。
——“我当你男朋友已经快三个小时了,阿意。”
——“三个小时了,三个小时了已经!”
他被抱到桌子上,没完全坐上去,尾椎骨抵着桌沿,存在感强烈的生疼。
接着被掐着腰向上擡,他完全坐上了桌子,记忆和现实逐渐重合又分离,记忆里是学校要了命的课桌,现在是要了命的餐桌。
腰间被很轻的扶着,隔着布料透热意。林遂意觉得发痒,烫的他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段榆站的低,擡眼看他眼皮撩起更深的褶皱。他擡眼看高出一些的林遂意,用几乎又红的漂亮眼神和音色说:“阿意,你愿不愿意,可不可以低头,一点点。”
这人真的很会,还很坏,他只是把林遂意抱上桌这一个简单的举动而已,就把选择权轻巧的交到林遂意的手里。
十六岁的林遂意低头了,二十六岁的林遂意同样低头。毕竟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弯下脖颈只需要一点点力气。
神明垂爱人世,是会为他的信徒垂下头颅的。
十六岁的林遂意在某一个平凡的傍晚,藏在人去楼空的教室里被抱在最高的课桌上。他低头去吻站着的人,睁着眼,睫毛颤抖,教室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橙色夕阳照进来。
二十六岁的林遂意在同样平凡的某一个傍晚被抱上餐桌,被鬼迷心窍,被相似的夕阳所迷惑。
他不知今夕何夕,模仿着十六岁的小蘑菇的动作轻轻低下头。
“谢谢小神明,”段榆咬着湿润的红色含糊不清的轻轻说:“为我低头。”
为我垂下头颅,为我掉进红尘,为我沾一身不明不白。
——妈的。林遂意想。
*
林遂意去店里把修好的车给提回来,準备开车回家里的小镇。
“加拿大开车是左舵还是右舵?”
“右舵。”
“行,”林遂意点头,“那我来开。”
他惜命,并不打算把自己仅有的一条小命给寄托在段榆那被资本主义调教出来的开车技术上。
段榆自觉坐上副驾,自觉系上安全带。
那个记忆中的小镇,段榆的妈妈早些年在儿子女儿被段涛带去加拿大之后干脆也搬离,这次是为了段涛的丧事才又回来的。
据林太太转述,理由相当充分。“哪里的人,哪里的事,让它哪里结束,我现在住着的地方和段涛有什麽关系。当然只能会在这办,我充其量做个代办人,前妻志愿做好事而已。”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他妈妈在镇上曾经住的房子也早卖掉,现下正住在酒店里。段榆也同样在那家酒店订房间,而林遂意回家里住。
门铃响的时候,林太太支使老林去开门,老林开了,“哦呦”了一声,在林遂意的“爸”那声呼喊中大着嗓门对沙发上的林太太说。
“你说的那个格外可疑的对象也来了。”
林遂意身后的段榆顿时失去表情。
*
格外可疑的对象在门外试图收拾表情,段榆邦邦硬的扯嘴角说:“叔叔好。”
老林:“……”
老林顶着老婆儿子门里门外两道目光改口硬往下艰难圆场:“哈哈哈好几年不见呀,小段,叔叔都老了,看个电视竟然还把台词给喊出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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