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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吴楠觉得,同时年在一层楼,或许是件好事,就算关系再僵,至少,也能偷偷看她几眼。
但是,或许她又错了,上帝这次眷顾的人并不是她。
吴楠静静地趴在桌面上,脸冷冰冰的,没有血色,只是静静地听着外面的雨声在抽屉里回蕩,
远的,
近的,
重的,
轻的……
有时,她也会睁开眼睛,看着外面与少女聊的正欢的时年,看她,顺带看一会儿护栏外淅淅沥沥的大雨。
把眼睛悄悄眯成一条缝,看看她。
目光太灼热,被发现了,她会走的。
那时的吴楠,心中仿佛装下了一个钟楼,伴着这雨声,慢慢转动着齿轮,一刻一刻悄悄地走。
却也像一个站在橱窗外身无分文的人。
“我教你写信,你写给我,也写给她。”
头上的时钟还在默默转动着,与那雨声静静呼应。
她在书的夹缝中偷偷看着她们慢慢勾起的小指,在光滑的瓷砖前绵绵缠绕,或许是困意来袭,她渐渐闭上眼睛,只是在心底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逼问着自己,
一些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
“她最近还好吗?”
时年低头望见了她开始微微泛红的脸颊。
“她总是说她睡得不太好。”
少女也随同着那视线一并望向了她,浅浅睡梦中的她。
“嗯,”
“老毛病了。”
“她现在,应该会有新朋友了吧。”
少女迟疑了一会儿,嘴角微微提了提,笑着,只是点了一个头,“嗯。”
“嗯,那就行。”
时年转头望向护栏外的大雨,轻轻捶打着微微酸痛的肩膀,
“她记性不太好,”
有了新朋友,应该很快就能把我忘了吧。
“走了,”
“回见。”
日记
2022年10月17日阴
我请假去了姜州市,在铁路中学旁边的小巷子里碰见了陈茹,她与几个女生在里面撕扯着头发,已然没了之前的那分傲气,或许,她还是更适合回到以前那个地方。
2022年10月23日雨
夏璨来义城了,她说她的病好了大半,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姜州。病有了好转自然是一件好事,只是我要做的事还没有完成,她的气色也确实好了不少,不过,为什麽我总觉得她有什麽事情在瞒着我。
2022年12月7日阴
今天晚上,我又失眠了。
“你们两个到底怎麽认识的?”
我还是问了时年这个问题,已是淩晨一点,她居然还没有睡。提起“她”,时年便给我发了好长一段话。
原来她们早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就认识了,只不过是我还傻傻不知道而已。
行吧,晚安,时年。
阿璨,再见
“夏璨,”
“你别不说话,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在最高的二十三楼,窗外的光折射进来,地板上没有任何污渍,白得发亮,干净得要命。
还有些希望的人,总是不会来这里的。
“夏璨,”
她猛地站起身,如同从噩梦里惊醒一般,向前走了好几步,冻得通红的手死死地扒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上,急促的呼吸融进冰冷的玻璃里绽开了花,又慢慢消失,渐渐模糊了双眼。
这里没有其他人,走廊的尽头是一团望不尽的黑影,伴着她破碎的回忆,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
静得可怕,但这,或许她已习以为常。
吴楠的耳朵里只有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眼里,也只有那灰暗的不见光的屋子中央,那个裹着白被子,浑身插满管子的夏璨,一旁全然是在黑暗中发着微微亮光的机器。
就连她之前为她挡的疤,都还没有长出新肉。
吴楠无力地趴在透明的玻璃上,一脸茫然地望尽她的时间,回想着从前悲苦的日子,
一起受罚,
一起生病,
一起背书,
……
“阿璨,我们再逃一次好不好。”
那时,好像面临着死亡的人不是夏璨,而是她。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几个小时,没说过一句话,怕打扰到她休息,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流,可她又想吵醒她,让她的阿璨不要再睡了,天已经亮了。
过了好久好久,那些吱吱呀呀的仪器突然停止了运转,一大群医生从电梯里急急忙忙地赶出来,去了夏璨的病房。透明玻璃后面的窗帘被拉上了,吴楠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但是他们并没有像电影里一样,在里面呆很久很久,十多分钟以后,那张死亡通知书就落在了吴楠的手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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