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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安排起自己的后事,不过应该不至于此。
令度骄心安的另有其因,他相信度家迟早会找到他,还有他的容哥哥。
虽然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去打扰容雪尘,但他知道,容哥哥每天都会不声不响地来看他,可能是温书后,也可能是黎明时,或是夜幕降临,尽管他从来都不曾声张,度骄依然知道了。
“你不害怕了?”领头的起初见他发抖还觉得正常,现在度骄淡定起来,反倒十分异常,不知道是他不对劲还是度骄不对劲。
度骄摇了摇头,“害怕你们就会放了我?”他是自信不是自负,装柔弱还得看人好不好使。
“那就得说出来让你更害怕了,我们打算把你卖去当小倌,让你去侍候那些粗鄙匹夫。”领头故意贼兮兮地说道,“就你这样的,怕是只能承受一夜,之后没个一旬是起不来的。”
度骄内心十分不解,为何只要一夜,那一夜难不成旁人还要殴打他?
嘶,这麽想想确实还是怪害怕的,他仿佛感同身受般地点点头。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话题却是接上了。
不怪度骄想不到那方面,他的年纪尚小,平日被管得严,接触不到一些不该他看的下三流书籍,先前差点得到的一本被容雪尘截了胡,此后再也没了机会。
小倌他知道,不就是唱戏的嘛,度骄如此想到,他以前问过容雪尘,容雪尘没有明确告知他,所以他自己联想到,卖笑伺候人的事,不就是唱戏,要看台下人的脸面。
“既然这样,那你要把我装扮得好看点,还能卖个好价钱,”度骄甚至叮嘱道,“最好是又红又豔的衣裳,我穿起来最好看。”
一旁的大汉简直目瞪口呆,头一次见这等事,这少郎胆子也忒大了。
“是去卖的,不是去享受的。”领头又着重说了一遍。
“我知道。”度骄歪着头回。
回了城里,动静越大越好,想必不用多久就能被找回去。
这下其他人不说话了,心中默默佩服。
——
他们确实如他说的那样,给他换上了最亮丽的衣裳,一袭红装,额间点上红色朱砂,甚至还找人给他抹上香粉,眉妆漫染。
盗贼纷纷一阵痛心,人还没卖,钱财倒是散出去不少。
度骄甩着袖摆,心中评价道,这衣衫不错,就是有些轻飘飘的,容易透风。
他因为要换着装,盗贼瞧他瘦弱,谅他也不敢逃跑,因此解了他手腕间的粗绳,唯有眉间的布条还绑着。
度骄左转三圈,右转三圈,转起轻衫,勾起满意的笑容。
“不是,你自己又看不见,为何要摆弄如此姿态?”留下来看守他的人这麽问道,他实在不理解,即便眼前的少郎属实绝色。
度骄摆出一副你不懂的姿态,“容貌上乘的人即使看不到,想想也能知道绝对好看极了,更何况我穿什麽都是好看的。”
他颇有自知之明,话语间非常臭美。
问话的人只觉得有被内涵到,他就从来都没这麽想过。
直到度骄上花台时,都还在暗自欣赏。
度骄的眼睛看不到,但他听到了阵阵高喊声,花台下方的人们追加着价钱,而他十分受用。
因为他长得极致,所以花楼里的人直接让他上去摆弄姿色,为求得更高的价钱。
他撑起场子没过多久,场下开始吵杂,混乱不堪的声音彼此起伏。度骄一把拽下缚在眼皮上的布条,直直对上一双严肃而沉着的眼眸。
“你来得也太慢啦。”花台上的红衫少郎眄视指使,如此说道。
畏惧之事
被眄视的人简直要不怒反笑。
容雪尘一来便见到度骄穿着肩胛处几乎镂空的轻衫,即便是花纹掩盖,也能瞧得清楚其肩胛骨的外形。
容雪尘将手上提着的外衣递给他,“披上。”
度骄挑剔地撑开来看,勉强算得上入眼,慢吞吞地披在背上,他觉得身上穿着的这件更好看,可惜容哥哥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他遗憾地叹道。
昔一听闻度骄不见了蹤迹,容雪尘面上镇定地放下手中的狼毫,语气淡淡地询问文良何时、在何处。
文良差点要以为容雪尘根本不关心度骄,他自己急得火烧眉睫四处转悠,面前的人却还能维持镇定。
直到半截狼毫一路滚到他的脚下,他默默地吞咽了一口水。
容雪尘却仍淡然自若地说,“走吧,再不找就晚了。”
说完这句话,下一刻文良就瞧不见他远去的身影,只有在晃动的门扇在昭告他的急促。
他甚至都跟不上。
——
路上容雪尘还没来得及说重话,度骄就开始诉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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