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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俩说着话,没注意到几步开外的相琢令。

“还是这件衣服好,料子摸着舒服,也不会过分显瘦,儿子你的身材能撑起来。”何秀出神地望着相德昧的侧脸,“一转眼,我的德昧都这麽大了……”

相琢令静静望着母慈子孝的一幕,没打招呼,顺着身侧的旋转楼梯上了楼。

木质楼梯有些陈旧了,踩上去会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何秀听见这声,回首一望:“阿琢?”

相琢令在二楼楼梯口停住脚步,语气不鹹不淡:“阿姨有事吗?”

何秀笑了笑:“我没想到阿琢你会回来,就没提前订做你的衣服,要不你下来我给你量量尺寸,让师傅加急做,应该能在德昧生日宴那天拿到。”

“不用,我不喜欢麻烦别人。”

相德昧:“哥,这里还有几件我穿不下的,你拿去穿。”

“我也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

相德昧母子顿时尴尬地立在原地,相琢令翻了个白眼,回到二楼尽头的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一晚,相琢令失眠了,直到淩晨四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缩水,变成五六岁大点的模样,穿着一身精致小西装,像个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他坐在餐桌上,努力板着脸,装作大人的成熟模样,但坐在身边的女人并不理解他的举动,他装得累了,眼馋地看了眼高高大大的蛋糕盒子,轻轻扯着女人的裙摆问:“妈妈,爸爸还不回来吗?”

相琢令记起来了,这是他五岁生日。

这一天,他没等到相泽川回来给他过生日。

场景一闪,出现在眼前的依然是同样的光景,与之前不太相同的是,这一次的他长大了一点。

年幼的他第二次问母亲:“妈妈,为什麽爸爸不在,是不是在忙?”

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容貌绝豔,却神情冰冷,她漫不经心地开口:“可能是被什麽人绊住了吧,嘬嘬不用等他,吃了蛋糕就上楼睡觉。”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依赖母亲,他对女人伸出短短的小圆手,刚想开口说妈妈抱抱,就听见她冰冷冷地说了声“乖”,然后让佣人抱他回房。

六岁生日的这天晚上,他在房间辗转反侧,检讨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麽,为什麽妈妈不抱他,为什麽爸爸不回来,为什麽霍沉玄睡觉之前霍家爷爷会亲一下霍沉玄脑门,而他的爸爸妈妈一个吝啬拥抱,一个抽不出时间。

他想等爸爸回来,亲耳听爸爸对他说生日快乐,可他等到黑夜过去、黎明将至,相泽川也没有回来。

后来他终于知道为什麽。

因为那一天也是相德昧的生日。

从七岁开始,相琢令就失去了过生日的权利。

他的父母在这一天离婚,相琢令盼着一家人吃蛋糕盼了两年,终于在第三年盼来了父亲,和一纸离婚协议。

成年人总是体面的,没有惊心动魄的撕逼和歇斯底里的质问,他的父母双双在那张纸上签下姓名,第二天,相琢令多了个后妈和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从那以后,他独自生长,长成一株无人遮风避雨的野草。

第 16 章

相琢令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魇生出触爪,将他拖入深海,他的意识在滔天巨浪中载沉载浮,不知过了多久才窥见一线光明。

天亮了。

春末的日光灼目,沿未闭合的窗帘缝隙跃入房间,正正好照在相琢令的脸上。相琢令被那光刺得眼睛一眯,迷迷糊糊听见“刺啦”一声,有人把窗帘拉上了。

在他睡觉时,没人敢进他的卧室。

除了一个人。

“相德昧?”相琢令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睡衣领子大开,露出泛着莹润玉色的锁骨。

“哥?吵醒你了吗?”相德昧转身,大片雪白肌肤撞入眼帘,他像是被烫到了般慌张挪开视线,在地面上的衣服停了几秒,又悄悄把目光转回来,这次他没有乱看,目光定定凝在相琢令的脸上。

只见相琢令原本乌黑柔顺的发乱成鸡窝,右边脸侧还有睡出来的印子,眼皮耷拉着,瞧着很没精神的样子。

相德昧近乎贪婪地直视着睡醒后的迷糊大哥,慢慢靠近床边,边走,边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拾起,“哥,你这随手丢衣服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别看相琢令清醒时跟个妖精似的,满脸写着精明,平时不出门的时候,就是一副邋遢样,衣服换了随手丢地上,然后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立马睡死。

相德昧最喜欢在相琢令睡醒前后溜进他的房间,因为这时候的大哥最无害、最柔软,不会赶他出门,更不会说重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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