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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壬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冷着脸又让人打下一板。倒是怜君企图给他自证的机会,“萍姐姐说今日是你在打水,吊坠又恰好出现在水桶里,蒋韬哥哥,可是怜君哪日不小心得罪了你?”
怜君口中的“萍姐姐”是当日管事的谢萍,她平常对怜君关怀至备,在这种事情上自然如实相告。
他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蒋韬一时噤言,加之疼痛非常,内心突兀地慌乱恐惧起来,他莫名想起水井处出现的怪事,慌不择言道,“鬼、有鬼!”
为了加重自己话语的分量,他提起小厮也在场。
小厮身体一僵,伏跪身体蜷缩在地,他心知无人会相信这等胡言乱语,多说一句都是错。
怜君失望地叹息,像是失了力倚在程壬身旁,虚弱克制地咳嗽,“好了,蒋韬哥哥要是不认就算,枉我平日把你当哥哥对待。”
失了常的人被拖着身子前去关押,程壬默然无声地注视,他好像察觉到什麽,但他选择了纵容助势。
“哥哥,怜君是不是福薄命短,莫非下一次将丢的就是我微贱的性命?”他自怜自弃,湿润的眼睛尽显无助,“可怜我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不会,”他的眼底泛起冷意,“不会有下一次。”
——
咚、咚、咚。
小厮捂住双耳试图隔绝恐惧,被吓得脸色苍白。听着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他用膝盖一步步爬过去想要求助。
“你还好吗?”怜君半弯腰关心道。
他只是不停地说“救救我”。
“我如何救你,蒋韬哥哥盗了我的吊坠却不肯承认,”他的眼神黯淡下来,“我是不敢相信的。”
小厮突然间醒悟,仿佛一道明亮的光芒照亮心中久久不散的黑暗,只有将罪名的全责推给蒋韬他才有活路,盗窃一罪蒋韬是不认也得认。
他重重地磕了三下头,手背没有垫住额头,实打实地磕在地上淤青带血。他蓦然忆起,他见到了,他亲眼见到蒋韬恶狠狠地将吊坠丢入井水里。
怜君欣慰地扶起小厮,丝毫不介意他满身髒污,他喜欢知错就改悔的人。
交情
马车从街巷中徐徐驶来,车夫后仰急速收绳。
良驹马蹄立起,辘辘的马车声停止,流风掀起布幔,日光透过窗牖照在少年白皙似雪的侧脸上。
程壬先一步跃下侧身等候,怜君慢条斯理地在程壬的牵扶下缓步踩上轿凳,露出下裳褶裥骨感秀气的脚踝,不断在程壬的眼前晃悠。
一袭青丝长衫的少年面如白玉,苍白而柔弱。他的脚悬在半空未踏及地。
他的嗓子里骤然升起一股痒意,像是被羽翎轻轻挠过,扰得他低头轻咳,脸颊浮现淡淡血色,反而多了点朝气。
旋即步伐没落稳险些一脚踏空,或许是程壬盯着他的脚脖看久了,情急之下手掌握住了他的脚踝,稳是能够勉强稳住,就是双方皆相视无言。
程壬的指尖滑过怜君脚腕处的肌肤,仅存在于他脑海中的浮想联翩忽然得以实现 。
他该感到满足,但一时滚动的喉结、逐渐干涩的嘴唇却在告诉他,还不够,他渴望更多。
怜君的手撑在车厢前的横木上,若不是使不上劲,他真想一脚踹上程壬。
看他兇猛如野兽般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吞噬,像要吃人似的。
他顿时冷下脸,胸膛一起一伏,上齿将薄唇咬得红润,用阴阳怪气的口吻说,“哥哥还不放手,莫不是想我把这孱弱的双足赠与你?”
程壬只能不甘不愿地松手,看他那神情竟还有点不知足,怜君险些气得笑出声。
左右的侍童眼观鼻,鼻观心,将摆设的作用诠释得异常到位。
怜君这会不想搭理程壬,自顾自走着。
程壬维持在他身后半步,防範弱不禁风的人生出什麽意外,没有多说话自讨没趣。
程府的门还没入,怜君倒是率先停止脚步,眼底略过一丝了然,重新扬起微笑对程壬说道,“哥哥,你先进去,我稍会到。”
程壬的目光扫向脸色颓败、蹲坐在墙边的男子,“你是要去见他?”
“哥哥,”怜君压低声调下颌微微上扬,是神色不悦的前兆,“怜君有私事需要处理,难道不可以吗?”
他仍保持沉着冷静,深沉如古井,“自然可以。”
他的脊背稍弯,对上怜君的双眸,眼睑下垂,瞳孔聚焦落在怜君的唇瓣上。
“能不能依靠我多一些,怜君。”他少有的叫出怜君的姓名。
怜君软下声线,“只是一点私事,不耽误什麽。”又晃着他的衣袖小声撒娇道,“哥哥,凑近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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