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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间里,他总是在爷爷耳边谎称自己有多厉害,每次都会上场,而且每次都会赢得比赛,他们队没他还不行呢:“爷爷你一定要亲自过来看我的比赛啊。”
“快点好起来。”
时间流逝到最后十秒,戏剧性结尾,一颗球抛向徐寒,他只来得及扫一眼球筐的大致位置,一跃跳起来,在心里规划着苏戟教给他的抛物线,球便脱了手,计时器走向终点的那一刻,压哨球入筐,溪泽队以一分优势拉开了和阳城市五中的差距,险胜,拿了赛季第一名。
握手环节还未结束,徐寒急着去告诉爷爷这个好消息,扫了一眼场外,看见了站在通道口握着手机,脚步来回转的苏戟。徐寒内心一阵绞痛,还没下场就感觉到强烈的心悸,走向苏戟的时候没剩多少力气了。
打比赛耗费他很多精力,却不至于将尽,而是一步一步走向苏戟时,等着听审判準备的那些勇气,让徐寒渗出了太多的冷汗。
他咬着下唇,牙关都在发颤,心里却骂自己乌鸦嘴,期盼着事与愿违:“怎麽了?是不是有来电说爷爷醒了。”
望着徐寒眼里闪烁着的星星,其实是马上就要破碎的泪光,苏戟迎着他的步伐朝前走,将他完全揽进怀里,下巴贴着额侧,手掌一下一下的摸着徐寒的后脑。
在苏戟做出这个举动的几乎同时,徐寒的所有力气都被突然抽离了,双腿瞬间失去了支撑,他就这样软在了苏戟怀中,眼泪决堤似的涌出眼眶。
苏戟用全身的力气给徐寒做支撑,侧头吻了吻他的眼睛,唇上湿了,尝到了鹹味,他的嗓音也哽咽不已:“寒寒,爷爷终于不用痛苦承受治疗了,他恭喜你,拿到了运动赛事第一名。”
徐寒只能感觉到自己脑后把控情绪的中枢像抽筋一样疼痛。
最后一场比赛的位置在市五中的新校区,位于郊区,离市区很远,在休息间等徐爸来接的时间里,哭到皮肤发麻的徐寒,脱力窝在角落的凳子上,身上盖着苏戟的外衣,手上没什麽力气的抓着自己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听着录音。
徐爷爷昏睡太久,口齿不清晰,因为力气匮乏说话一直断断续续:“寒寒宝...爷爷知道你肯...定拿第一名了。”
苏戟买来电解制水,蹲在一旁,用瓶盖喂给徐寒,想让他补充流失的汗液和水分,不然依照徐寒情绪失控这样发展下去,很快就会失温,只会更难受。
“爷爷真...为你骄...傲,今后我们...徐寒也要继续在各种领域散发光芒。”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爷爷永远站在你身边,做你的勇气。gt
爷爷要跟你说再见了,我的宝贝寒寒,爷爷会像多年前奶奶一样,只是变成星星,继续守护着你。gt
不要害怕,我的宝贝,不要替爷爷担心,我最坚强的孩子。gt
保重。gt
苏戟用湿巾擦去徐寒脸上的水痕,向他解释,爷爷不想影响他发挥,所以才选择录音的方式。
到最后,徐舟的声音越来越小,弱如虫息的生命尽头,他在努力安慰自己最宝贝的孙儿。
不要为我哭泣,不要为我难过,我脱离了痛苦边缘,这是一件好事情。
很多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说给徐寒听,徐舟的力气所剩无几,韩春凤早已在一旁流泪不止,狠下心来拿走了电话,录音的最后一节是急促的呼吸交替声和生命检测仪的报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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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灵柩回到溪泽,徐寒身穿全黑服装,胸花白得刺眼。他望着奶奶墓碑旁边多了一块崭新的碑牌,爷爷温润的笑着,那一年的春风还没刮完,明明挺过了凛冽冬季,怎麽还是飞到远方去了?
徐寒流泪到眼眶酸胀,不禁移开目光,去看树下那丛开败了的迎春花。
思绪也随着纷飞的樱花瓣乱飘,他在想半年前还安然无恙,在他身上挑刺逗他玩的老头,怎麽变成一张黑白照片了。提议去看自己比赛的时候,爷爷回答的明明是好。
怎麽也像奶奶一样不要自己了呢。
想起比赛完刚被徐图之接去医院的时候,病床前围了好多人,徐寒的视线是模糊的,只听到刚满两周岁的妹妹们用还不完整的句子喊着:“爷爷,爷爷。”徐迟以为爷爷只是在昏睡,试图唤醒他。
徐珊扑到徐寒腿前,一直噗噗的掉眼泪,她扬起稚嫩的脸问哥哥:“爷爷怎麽不跟我说话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徐寒什麽也没说,只是把两个妹妹揽在了身边。是啊,自己与爷爷相处的时光比妹妹们长多了,她们长大的过程中将不会再有爷爷奶奶的角色,陪伴着她们守护着她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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