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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离开的脚步一顿,只觉得背脊一凉。
“麻烦你转告琴酒,我暂时还不能回去,”略微喑哑的声音震动着浓夜缥缈的薄雾,令这冷不丁的一句话似乎染上了朦胧的神秘,“波本先生,吓到你了,抱歉。”
安室透后颈僵住了一瞬,缓缓转过身,只见方才还睡得很沉的赛松此时已经坐起了身,背靠在床头面无血色,神态温和,眼皮厚重地低垂着,仿佛掩藏着许多心事,令人看不真切。
他不会承认自己真的被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打量了下赛松的状态,沉声道:“理由,你卷入警方的案件已经给组织带来麻烦了。”
他要测一测赛松的深浅,看看这个白皮诺的兄弟能否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安安稳稳在组织混了十年而几乎不起波澜的本事。
赛松似乎很累,让一个头部重伤失血过多的病患半夜清醒是一件有违天理的事,安室透觉得可能是自己不经意的夜访惊醒了他,现在安室透也不着急迅速离去,他好整以暇地等着赛松表态,据此再做打算。
结果等了许久,就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白,虽然眼睛是睁着的,但感觉灵魂已经飘走了,低血压令他垂在被子边的手都在发抖。
“喂,你还好吧?”
赛松擡头露出了一个空茫的神情,那意思仿佛就在说,我都要升天了你看着办吧。
安室透:“…………”
安室透不可能现在去找护士,只得帮他拿了床头的药,接了杯温水让他服下,还给他调整了床头高度,折腾了快二十分钟,端着水杯披着件外套的赛松悠然地靠着个枕头背倚床头,惬意地吐了口气。
“谢谢,活过来了。”赛松丝毫不介意刚刚把安室透当苦力使,原本还有些紧绷的氛围此时早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安室透无语地看着水汽氤氲了赛松黑白分明的眉眼,莫名透出了丝狡黠。
他捧着水杯暖手,面色回暖了许多,声音也不像之前如鬼魅般喑哑,乍一听和白皮诺十分相似,就是语气要柔软得多:“至于要给个理由,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要是我现在当场失蹤,作为重要证人警方会不遗余力地来找我的,那才是对组织最大的麻烦,现在不正是迅速破案不遗后患的时机吗?”
安室透没有松口,但心里也渐渐降低了防线:“组织的要求是尽快召回,听说你几乎一直待在组织后勤随时待命,这次脱离这麽久,不怕遭到怀疑吗?”
他急需一个赛松向正方投诚的理由才能采取进一步的措施,就像白皮诺不顾一切地救下自己和重要证人,希望摧毁组织的野心般,赛松若是有同样的觉悟,他自然可以以最大的限度向上级申请线人保护。
只待一切尘埃落定后,真正的好人都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赛松在白皮诺的只字片语中是那样一个幼时体弱的善于隐藏自身的人,可在白皮诺心中却是超过了他自己生命的存在。
虽然白皮诺没有直言,但这是能够替他试药,为了保护他十年来都不曾见面,在所有人眼中几乎将两人真正的关系遗忘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的兄弟。
然而在安室透隐晦期待的目光中,赛松兴味盎然地扬起了嘴角:“波本先生是受白皮诺的委托才来的吧,和琴酒无关……因为如果真是琴酒,他不会找我要理由,直接打晕我带走就行了,波本先生,你太温柔了。”
安室透:“…………”
没想到被人称赞温柔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安室透半是调侃道:“你这话我怎麽总是觉得在讽刺我呢?好吧,如果是一位可怜的失足少女向我倾吐我还能接受,而你既然知道了,那预备怎麽办?白皮诺的情况并不乐观。”
安室透渐渐严肃,郑重地补充道,他觉得兄弟间应该能感受到彼此心里的重要性。
赛松握着水杯的手不着痕迹地紧了紧,指节僵硬地卡住了关节,他的声音却依旧平静,不温不火:“他还活着不就行了吗?这十年他从来没找过我,我也没必要去与他相聚,他活着就可以了,你会保护好他的,对吧,波本先生?”
安室透揣摩不出赛松语气中的细微情绪,不点头也不摇头:“他救过我一命,我这人不喜欢在这方面欠人情,但不可能每次都那麽幸运。”
谁知赛松却好似松了口气,微笑着颔首,随后正经道:“嗯,这就足够了,我这里不用着急,帮我转告琴酒,不,朗姆酒,他做得太过了,之前布置的扫尾任务失败……组织面临被暴露的风险。”
“什麽?!”安室透複杂地瞪大了眼,他心里一时如一团乱麻,一方面他不知道朗姆酒具体做了什麽,一方面他也在担忧一旦组织提前暴露太多,会不会再次潜伏下去,令人难以抓住把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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