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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浦稳稳地抱着黑皮箱,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却没有变:“一个清楚认知过死亡的孩子不会那麽脆弱的,既然他要勇敢面对,那就让他试试吧。”

推开会客室的门,一对衣着朴素的父子正手握手不安地坐在位置上,年幼的孩子黑发绿眸,瘦瘦小小地被父亲紧紧地牵着,像只被雨淋湿的黑色幼猫,有些木然的眼睛在看到雪浦走进来时微微亮起,一下就锁定了那只黑皮箱。

固定的客套只存在于大人间,雪浦一边应付着一边观察着这只小黑猫似的男孩,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安静得不像这个年龄的该有的样子。

他应该知道这个箱子里装的就是阿姨的尸骨,但他没有丝毫畏惧或惊慌的神色,只是温和又坚定地注视着这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箱子,就像透过它看向了玲子阿姨。

恍惚间,雪浦从鸣宫凑身上感受到一股能量,这是一种如同清风过竹林般的柔和之力,同样也可以被称为主人公的凝聚之力,只不过现在他还很小,这份力量还需要成长。

对于已经初步具备凝聚之力的未来可期的小朋友,雪浦流露出了不少兴趣,将黑皮箱放在了会议桌上,便俯下身看向鸣宫凑:“小凑,是吧?我是雪浦,你好啊。”

此时男孩才回过神来,显露出一丝胆怯,微微朝父亲身后躲了躲,怯生生地露出半张小脸,半晌后才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你……你好。”

得到回应的雪浦目光更温和了,本就温润的鸢色眼眸在视线垂下时亲和力倍增,他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张白色手帕,打开里面正躺着一枚银制耳坠,他放在了手心探向前,问道:“小凑觉得这个眼熟吗?”

耳坠是丘比特射箭的形状,除去氧化后略微暗沉的颜色,看起来颇有些可爱,似乎是十多岁少女才会喜欢的样式。

而鸣宫凑看到的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指着耳坠道:“玲子阿姨!这是玲子阿姨的!”

雪浦将耳坠包着手帕递给了鸣宫凑,原本怕生的男孩子在看见这个饰品后都不藏在父亲身后了,忍不住向前两步将耳坠接住,细细地观察了起来。

他翻来覆去地看着耳坠上的每一个细节,轻轻地抚摸着射箭的丘比特,最后满眼怀念地捧进了自己的心口,像是抱住了久未蒙面的阿姨。

果然,鸣宫凑对这个耳坠很熟悉,熟悉到寄托了特别的情感。

雪浦也不着急,等他爱不释手地看完,才缓缓开口:“那小凑是什麽时候将这个耳坠送给玲子阿姨的?”

“……十岁,十岁的那个时候我去学了射箭,玲子阿姨过生日,我和妈妈就商量,送了阿姨这个,”鸣宫凑说完才愣了愣,擡起头惊讶地看向雪浦,“雪浦先生是怎麽知道的?”

四周的警官和鸣宫爸爸也很诧异,只是个饰品雪浦是怎麽看出它的来历的?

“这样式和材质可能小朋友更喜欢,我猜是小凑送给鸣宫女士的,所以才会被保存的这麽好,鸣宫女士这些年还一直戴着。”雪浦简单地解释了两句。

他没有说鸣宫玲子死的时候也戴着一只耳坠,此时正静静地和尸骨一起放在黑皮箱中,另一只遗落在了首饰盒,和那个怀表一起,成了她的遗物,也就是现在鸣宫凑手中的那一枚。

他伸手摸了摸鸣宫凑的脑袋,男孩已经不排斥他了,这个把玲子阿姨宝贝的礼物送回来的叔叔不是坏人,而雪浦也用他令人安心的声音道:“鸣宫女士虽然没有留下遗书,但她遗物中的书信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们,她很想一家人团聚。”

懵懵懂懂的鸣宫凑此时才意识到,玲子阿姨的确是离开了自己,永远的,就像妈妈一样忽然地从身边彻底消失。

他在两年前经历了重大车祸,母亲离世,热爱的弓道也不得不被迫停止,那段时间他无数次都想着要麽就算了吧,无论是弓道还是未来什麽的,都不在乎了。

就在这个绝望的时刻,有两个人给了他力量。

青梅竹马的静弥让自己重拾了弓道的信心。

而玲子阿姨带他走出了车祸的阴影,重回了正常的家庭生活。

住院的那段时间,父亲有时忙着处理母亲的后事和工作,静弥只有在放学的时候才能来看望自己,只有玲子阿姨,像妈妈一样无微不至地照料着自己。

车祸后的创伤应激让他在头几个月基本上没法出门,一旦看见车辆都会不自觉地呼吸困难,是玲子阿姨牵着他的手,带着他慢慢走上山坡,让他看见了山下如流星般划过的车水马龙,带他走出了心理阴影。

后来父亲由于工作,往往晚上没法赶回家做晚饭,玲子阿姨就教他下厨,阿姨和妈妈都特别擅长他最喜欢的猪肉生姜烧,就连味道也很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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