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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午后,玲子阿姨坐在院子里帮鸣宫凑剪指甲,剪完后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了句话:“凑真像啊,剪指甲的时候会很害怕,一动不动的像只鹌鹑!”
鸣宫凑不禁问道:“像谁?”
玲子阿姨眼角带着泪花:“一个你不知道的叔叔,就连你爸爸可能也不记得了,康介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失蹤好些年了。”
鸣宫凑当时不懂,只觉得玲子阿姨脸上虽然在笑,但心里在哭,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那阿姨是在想他吗?想他的话就去找他啊,他还活着是不是?活着就可以找到!”
他懂事地没有说出口,活着的家人就可以找到,妈妈已经找不到了,所以他想让玲子阿姨开心,只要阿姨找到这位叔叔,阿姨就不会哭了。
玲子阿姨愣了好久,那天她呆呆地坐在园子里,看着天边斜斜沉下的夕阳,俯下身久久地抱住鸣宫凑,转身离去。
从那之后,玲子阿姨就再也没有回来。
黑皮箱缓缓打开,鸣宫康介捂住了儿子的眼睛,眼眶通红地看向了里面的磷磷白骨,那枚已经发黑的耳坠躺在骸骨之中,安静地诉说着她的往生。
鸣宫凑虽然眼前什麽都看不见,但他紧紧握住父亲颤抖的手,令那遮住自己眼睛的掌心也渐渐濡湿了。
“抱歉,现在我们还在抓紧时间破案,一定会让鸣宫女士在天之灵得以告慰。”警部带领着衆位警察沉沉地鞠了一躬。
雪浦戴着手套把黑皮箱中剩下那一枚耳坠也拿了出来,将箱子合上,把耳坠包好放进了鸣宫凑的手中:“玲子阿姨在最后都戴着你送给她的礼物哦,她一直都很爱小凑,所以小凑也要好好接阿姨回家哦。”
“好,我会的,”鸣宫凑吸了吸鼻子,男孩鼻尖微微发红,眼泪自始至终没流下来,他抿紧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像哭的微笑,“我和爸爸来接玲子阿姨回家,有我们在,阿姨就不会寂寞了。”
雪浦最终将黑皮箱交给了本地的一位入殓师手中,鸣宫家已经为玲子选好了墓地,择日下葬。
黄昏下,父子俩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鸣宫凑抱着个装着鸣宫玲子遗物的黑盒子,和爸爸一起离开了警署。
男孩不知道自己那个从小就被人拐走的素未蒙面的叔叔也死在了这个案件中,作为最无辜的受害者家属,他们只有祈祷着案件能够水落石出。
雪浦在客套了一阵后也离开了警署,他来到石川县除了护送鸣宫玲子的遗骸,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在东京时被安室透拜托的调查出生地在这里的一位已经身亡的协助人的过往。
这位协助人一开始是由一位和安室透同期的警视厅公安警察推荐进入的行动组的,后来安室透的同期在卧底任务中不幸牺牲,这位协助人的工作就交由安室透接手过一段时间。
可是好景不长,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这位协助人就在任务进行的中途自杀身亡,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安室透怀疑他可能是暴露后被人谋害,所以希望正好要前往石川县的雪浦能够帮他探查一下情况。
副体回忆着一个月前和安室透在波洛咖啡馆会面的那天,对方对于自己的出现没有丝毫惊讶,应该是本体透露了一些信息给他,让对方更加信任自己无害的中立性。
“我那位牺牲的同期……没来得及告诉我太多那位协助人的信息,只有一个代号‘那须’。”安室透提起自己牺牲的同事,灰紫色的眼眸垂下,窗外昏暗的光芒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这个人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落寞和悲伤。
副体不用多加猜测大概就知道所谓的“牺牲的同期”大概率就是诸伏景光。
他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不自觉的抚摸上了自己的左臂,那里的衣服下是缠在手臂上的一圈半透明的洁白绷带,在安室透说起这话时,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微弱的光芒。
仿佛在感应着安室透压在内心深处的浓重悲痛,绷带上传达的意念柔和得像水波般,沉寂了许久的灵魂和遗愿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强烈。
明明遗愿对象安室透就在眼前,也没有遭遇什麽危险,但绷带就是微微发烫地悸动着,像是一个人激动的心跳。
副体轻轻摸了摸手臂,当作是对绷带的安慰,随即擡起头问道:“那位代号‘那须’的协助人有什麽可以透露的信息吗?我知道你们虽然对我的信任可能大部分来自朝露,但要我去探查也得让我知道一个大概。”
安室透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明白,拉开椅子坐在了副体对面,双手十指交叉低声道:“‘那须’他出身石川县,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之所以叫‘那须’是因为他弓道了得,出自平安时代的一位可以于百里外射下船头桅杆上的金色扇子的武将那须与一,具体姓名身份因为某些原因即使在内部也查不清了,后来在东京执行协助任务时自杀,送回石川老家安葬后没多久,协助人联系簿上却出现了他的暗号,暂时无法解读出信息,只是我们怀疑,他说不定还活着,亦或是这是他死前留下的暗讯,与此同时,东京这边某些活跃的组织也偃旗息鼓……我需要有人能查清楚真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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