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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心来问这个问题,然而两个徒弟却是沉默不言,那并非是被质问的哑口无言或者心虚,而是不会再被他三言两语说动。
蓬丘仙人等了一会儿,两个徒弟也没人开口讲话,于是他只能自言自语的说下去:
“做师兄弟,做好友,难道不行?难道一定要为了这一点情事,你的圣人之路,你的成仙之路,全都不要了吗?”
他用手指指了指谢倾州,又指了指玉挽云,是真心感到不可思议与难以理解。
相比于蓬丘仙人激动的情绪,两个徒弟倒是十分的淡定,或许是已经过去最为激动的时候,且心念已定,便再不会为此动容了。
谢倾州回答道:
“所谓圣人之路,不过是行善之事日积月累的结果,就算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不能做善事,况且我的本心是为天下苍生行善,而不是为了做圣人去逼迫自己行善,师尊,你搞错了因果。”
玉挽云道:
“成仙之路,是我所求之途,但那是因为我别无所求,所以选择修仙,如今既有所想,断也无妨。”
蓬丘仙人呵呵两声,说道:
“你们两个现在倒是同声相和了,现在倒是说的好听,却不知道以后又是怎样光景。”
蓬丘仙人又看向了玉挽云,问他道:
“你自小修行仙道,从未离开蓬丘岛,若叫你脱离仙道,重回人间界,你扪心自问,你能融入到人间界的生存之中去吗?”
又道:
“不要提前些时日在人间界的体验,你在人间界行走,旁人敬你三分,不过是因为你是来自蓬丘岛,不过是忌惮你的修为——若无灵骨,你的修为一落千丈!没有蓬丘仙岛弟子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修为薄弱的修行者,谁还会把你放在眼里?”
那近乎于苦口婆心的劝说,就差没直接说“求”了:
“你可知晓,人间界有一句话,叫做贫贱夫妻百事哀,若你没有灵气,再去人间界,怕是寸步难行。”
玉挽云面无表情,听完师尊的话后,仍然是毫无动容,说道:
“师尊,我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在人间界做乞丐,我就算再怎样艰难,至多不过是打回原形去做乞丐,还能更困苦吗?就算有,我还有一条死路可走。”
“你——你!”
蓬丘仙人睁大眼睛,实在是又急又气,但玉挽云的性情,看起来是风轻云淡,实际上意志坚若磐石,他若要做什麽事情,不是旁人能改变的。
于是蓬丘仙人只能转向谢倾州,道:
“谢倾州!你是做师兄的,你难道也要眼睁睁看着你师弟仙途毁于一旦吗?!”
谢倾州却更是笑吟吟的,全然不当回事,又安慰蓬丘仙人说道:
“师尊息怒,师尊又不是不知道,师弟要做什麽是一定要做成功的,莫说是我,就算是师尊您老人家,有成功劝说过麽?”
蓬丘仙人:……
唉。
劝说无用,蓬丘仙人凝视他们,决定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
“好,你们既然觉得情比金坚,那就来和为师赌上一局。”
赌?
谢倾州与玉挽云对视一眼,由谢倾州开口说:
“师尊想赌什麽?”
蓬丘仙人道
“用十年考验,来赌你们百年未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
在他二人的注视中,蓬丘仙人说出了具体的内容:
“谢倾州,你身负魔气,为师我便将你投入魔域之中,十年魔间历练,你若能保持本心,那为师我便给予你一卷净心镇魔经,让你不再为魔藤所扰。”
“玉挽云,你既然想舍去仙骨——好,今日为师封了你灵台灵骨,只留你三层修为,十年人间游蕩,你若还坚持今天的抉择,那为师便给予你一卷碧海升仙经,他日你若改变主意,想要舍弃一切飞升,也有回头的余地。”
“而这十年时光,你二人不能见一次面,不可说一句话,若十年后你们再见面,还能心念如今日不可摧折,为师便与天道请命,送你们百年无忌光阴,百年之间,百无禁忌,百年之后,仍如今日。”
“怎麽样,你们敢赌吗?”
这也算赌约麽?
玉挽云在心中默念,说是赌约,赌赢了,他们能得到的东西,是肉眼可见的丰厚,但若赌输了,他们两个也没有什麽损失,不过仍是回到一切的原点,甚至更能断绝杂念了。
所以,这个赌约的真正意义是——
他看了谢倾州一眼,见他神色,便知晓他和自己是同样的想法。
这就是最终的结果……或者,算是天道的妥协。
十年分离换取百年相守,已经算莫大的幸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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