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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在魔界度日如年,可是每天都数着日子算回来的时间。”
玉挽云却不相信,若真是如此,怎麽还会迟到多日呢。
但他也懒得多问,只是说:
“反正你总有找不完的理由。”
玉挽云一边说话,一边将笔随手仍在砚台上,谢倾州见他停手,忍不住问:
“师弟怎麽不画了?”
玉挽云不但不画了,还起身离开了桌案,凉凉说:
“我想画就画,不想画就不画,需要你来允许吗?”
说完,他便转身从窗前走开。
谢倾州哎了两声,见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也连忙离开窗子,沿着墙壁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前的时候,恰对上从屋内走出来的玉挽云。
玉挽云面色如霜,谢倾州知晓他心中不快,便摸出来一只核桃大小的琉璃盒子递给玉挽云,又讨好的说:
“好师弟,迟到多日,是师兄的不是——这个琉璃芥子境,送给师弟做赔礼。”
他稀罕麽?
玉挽云就要挥手打掉,但在看清那所谓琉璃芥子境到底是个什麽东西时,却又停下了动作。
那看起来是一方只有核桃大小的山河景观,若说核桃上雕刻景物,也不是什麽十分罕见的东西,但问题是,里面的景色,玉挽云总觉得看起来十分眼熟。
他疑惑的看了谢倾州一眼,后者却笑而不语,只是让他接过去。
玉挽云于是接过,又将其略微放大了一倍——是了,这东西随着修为的注入,竟然能够扩大缩小,而扩大到能够看清其中内容的时候,玉挽云也确认,这就是蓬丘岛。
并且,不仅仅是将蓬丘岛雕刻在其中,就连蓬丘岛上的各种花草树木,乃至法阵幻境,竟然也尽数搬运其上,而且其中草木随风摇晃,鸟飞兽走,分外生机盎然,简直就是一方活生生的小世界。
如果不是现在这景观太微小,玉挽云会怀疑谢倾州直接将整个蓬丘岛搬过来了。
玉挽云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怀疑的看向谢倾州:
“你不要告诉我,你在魔界十年,又迟到数日,就是为了造这个东西?”
“……那当然不是。”
谢倾州摇头,慢悠悠的说:
“这种东西,当然只有师尊他老人家閑得无聊,能用十年时间造就。”
又说:
“是不是觉得足以比拟真正的蓬丘仙岛,师尊果然是师尊啊,花费十年时间造出来的仿物,果然是我这个做徒弟的辨认不出来的。”
玉挽云:……
这句话听起来,总觉得并不像是真心夸赞师尊的话,而像是嘲笑似的。
玉挽云略想了一下,便明白其中关卡,又觉得事实倘若真如自己所想,那也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你回来之后,竟然是被困在这个琉璃芥子境里面吗?”
他虽然说谢倾州是沉溺魔界才失约未归,但那只是因为心中不快才这样讲,事实上,玉挽云并不相信师尊说什麽谢倾州喜新念旧人心易变之类的话,谢倾州没有按时出现,那必然是被什麽事情耽搁。
但现在看来,玉挽云只猜对了一半,谢倾州确实是被耽搁脚步了,却不是被魔界之人为难,而是落入到了师尊的陷阱之中。
“师弟果然一点就透。”
谢倾州唉了一声,说:
“我一开始回到蓬丘岛的时候,并未发觉什麽异常,直到在蓬丘岛呆了好几日,也不见师弟的身影,听师尊说,师弟你不来见我,大约是又想通了,想要抛却一切,羽化飞升,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师弟成功飞升之后,都能为我跌落天门,何况乎现在呢,不过十年等待,就说什麽放弃的话,那绝不是师弟你会做的事情。”
这又和师尊与玉挽云说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十年过去,师尊竟然还留了这麽一招来对付他们,竟然还想着来让他们情分拆散,在没有任何前提的情况下各个击破,倘若他或者谢倾州稍微有些动摇,怕是就要被师尊骗过去,那样的话……就算是事后再明白过来,却也心有嫌隙了。
玉挽云沉默半晌,再次开口,是问师尊的下落,被师尊这麽算计,他可不相信谢倾州会善罢甘休。
虽然谢倾州在人间界的名声,其中一项美德就是以德报怨心宽似海,但那是面对外人,他们师门之间互相坑害起来,可没有什麽师徒情谊可言。
谢倾州说道:
“当然是请师尊前来兑现他十年前的诺言了。”
谢倾州话落,就拍了拍巴掌,便见师尊他老人家迈着八方步从门外走进来,那走路的姿态……若说是戏台上的老将军,还能夸一句姿态标準,但现在在这麽一个庭院里面,只有他们师徒三个人,是表演给谁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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