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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头一回跟一个人说了那麽多话,况且两人认识时间也不长,这几天一直都是周良延主动说话,夹杂点小玩笑,调和一下房间里的气氛。

门锁响了,周良延慌忙站起来,腿上的疼痛还没消失,差点栽倒,以为是林子礼回来了,没想到进来的是柳茗。

“柳医生?”

女人的食指放在嘴唇前,提醒他小点声,向周围看看,带他走出房间,还不忘关上门。

两个人一路避着监控摄像头,女人带他来到一个房间里,松了一口气,放松的表情随即消失。

“坐下,我有话问你。”

周良延看见她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他是认识的,每一次治疗记录都在上面。

女人打开本子,一页一页的翻,半天没出声。

他自打坐下就开始好奇女人会说什麽,而且,这个房间也不是治疗时候用的。

“我始终觉得你是一个健康的人,不论你喜欢的人是什麽性别,你都是一个健康的人,我们还有必要治疗吗?”

“什麽意思?”

女人笑了,她的年纪比周良延大得多,很多东西一看就透。

“我是说,你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我会向上面申请,然后你就可以离开……”

“不行!”周良延打断女人的话音,面对她质问的表情又无言以对。

对于他的反应,柳茗有一点点的惊讶,但是很快遮掩住了,她不断摁着笔头,问他原因。

他说不出来,声带如同失灵。

柳茗把桌子上的资料收好,摞成一摞,“我还是头一回见一个人不愿意离开疯人院的,怎麽,这里的食堂好吃?”

她帮周良延找了一个借口。

“嗯……”他点头,没想到柳茗的话还没说完。

“……还是人好看呢?”

震动的脑袋瞬间静止下来,“食堂好吃,出去可就遇不到了。”

柳茗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站在他的身后摇摇头,周良延感觉椅子上有针,想站起来被摁住了肩膀。

“想待在这里,就做出能待下去的样子,别露馅就行。”

说完,女人打开门,高声道,“今天的治疗到此结束。”

回去的路上他还是走原来的路,以前这种躲监控的镜头只有在电影里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过上。

进门之前他拍了一下门,里面没有声音,轻轻推开,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乱,身后的传来锁门声。

林子礼很整洁,倒是他是个邋遢的人,从小到大房间就没有干净过。

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林子礼说他这个人太神经大条了,也很理性,不会被情感和情绪左右。

“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其实不是的,周良延坐在床边,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胡思乱想,有时候是回忆,有时候会做梦,眼前出现奇奇怪怪的画面。

比如,小时候家里养的兔子死了,他在外面挖了个坑,给兔子开了场只有一个人的葬礼,还哭了好久。

他没敢告诉母亲,不然她肯定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这样的话。

所以,至今这仍是他的秘密。

眼看着到了中午,他坐在房间里没去食堂吃饭,要是林子礼半路回来看见房间没人,自己一个人肯定也孤单。

食堂,一提起这个词就会想起柳茗来。

柳茗是他进疯人院时的医生,一听说要治同性,她的表情就不正常了,跟他父母解释半天,最后还是同意治疗。

她尽量去唤起周良延对女性的喜爱,后来发现,自己的治疗好像偏了。

越治越废。

她应该是看出来了,一个医生,那麽聪明,怎麽会看不出来呢,而自己还在傻傻的欲盖弥彰。

所以,离开之前她的话……

没来得及想,门开了,林子礼被扔在床上,几个人看也不看就关上了门。

他跪在床边,这是最好的高度,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脸,自己也不累。

“还好吗?”

“没事,这次我没晕,”林子礼的胳膊动了动,他想比个剪刀手,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周良延笑不出来,只是跪在地上,大腿处一会就开始疼了,他只好跪坐在脚上。

“别蹲着了,时间长了腿要酸了。”

原来在他的眼里,自己是蹲着的样子吗?这样也好,他不会担心。

他拍拍林子礼的头,软软的手感像戴在头上的棉花糖,他没有拒绝被摸头,也有可能是因为身体没力气,所以没法反抗吧。

周良延的好心情没由来的消失了。

可能,一直以来也没有什麽好心情。

把他扶起来,再去桌子上倒杯热水,这是他每次回来的例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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