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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礼回到床上,闭上眼睛,试图找到一点睡意。
眼前一阵白花花的光闪过,他感觉整个人好像飘起来,越飘越高,快要碰到房间的天花板了。
走廊里一阵“哐哐哐”,林子礼重重的摔在床上,睁开眼,周良延还没回来。
他闭上眼睛,深夜门外有声音不是什麽怪事,他还听过更怪的。
要是他迟迟不回,只怕是“越狱”成功了。
大约淩晨,林子礼醒了,很突然的,他想到了周良延。
睡眠被打断的源头永远是他。
周良延躺在地上,身上一块块深色的污渍,像是刚刚在泥里打滚回来。
脸上破了,他想开灯,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断电了。
手上摸着黏糊糊的液体,在空气里散发铁鏽味。
他有些发慌,轻轻摇了摇他的身体,身上还有体温,鼻子下面也有热气。
“我还活着的,没事,”周良延试着活动几下胳膊,皮肉疼,但是骨头都不碍事。
林子礼把他往床上拽,花了好大力气。
周良延的笑声断断续续,“你果然就是个小孩子,我这麽轻,你也拽不起来。”
还在笑呢,突然身上一轻,整个人腾空。
他用力的扭,“喂,你干嘛?”
“我早成年了,不是小孩,别开那种没意思的玩笑。”
人都是有好胜心的,越年轻越强。
他在床上躺着,现在天还没亮,身上伤口处理不了,很快他就苦笑,疯人院里的消毒水可不是给他们这种人用的。
林子礼拉起被子,回到床上,原本没有多少的睡意彻底没了。
对方道歉,“对不起啊,打扰你了,我感觉你今晚应该睡不着了。”
“已经睡不着了。”
“……”
林子礼翻身,脸朝向他,两个人的眼睛都适应了黑暗,林子礼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体轮廓。
周良延直挺挺的躺着,身上的皮疼的要命,每呼吸一次,身上的皮似乎就要崩开。
两人在黑暗里沉默,周良延以为他真的睡了,偷偷叹气。
林子礼睁开眼,“想开点,在这里待着也挺不错的,至少你还算自由的。”
“自由?天天管着我,还给我洗脑,你说这是‘自由’?”
他想发火,奈何胸前的皮更疼,只好吞下气愤。
等着对方的发话,许久也没有声音,周良延干脆闭上眼睛,期盼着睡眠能麻痹自己。
林子礼道,“睡不着就别为难自己。”
“我以为你要睡。”
“闭目养神。”
两人来来回回几句话,周良延始终不肯说自己遭受了什麽,只是,林子礼的每一句话他都有回应。
天亮了,天边泛起鱼肚白。
林子礼走下床,一宿没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头重脚轻。
“你别摔了,看你走路都晃。”
房间里没有创可贴,他在抽屉里翻了好久,连一根棉花棒都没有,这个时候,林子礼也想离开疯人院了。
最后,他两手空空来到周良延的床边,低头,但不像认错,“抱歉,你的伤口恐怕得暴露在空气里了,不过咱们这个房间,你的伤口应该不会感染。”
周良延不在乎,歪了歪头,伤口已经结痂了,颜色还是鲜红的。
林子礼伸出手,在碰到伤口之前缩了回去,“好好养养吧,不要留疤。”
周良延看着他的背影,坏笑道,“小子,你会心疼人了,看来在疯人院里还是有长进的。”
“你是不是有病?”
林子礼在床边坐下,原本想问他挨打原因的,现在来看,他挨打也是活该啊。
周良延身上的疼痛感好像消失一部分,在床上慢慢扭动,想要活动。
林子礼出门,去食堂给他带了饭菜回来,等打包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医生。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他的旁边,看见里面的打包袋子,笑问,“你就是与周良延住在一起的人吧,我记得以前见过你。”
“嗯,是我。”
“他挨打了是吧?”
林子礼想反问他是怎麽知道的,看见他身上的白大褂,觉得自己的问题实在是多此一举,点头。
医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知不知道他干了什麽?大半夜不在房间里好好睡觉,跑到保安室里去了,你不知道吗?我在这里待了这麽多年,还是头一回遇见这麽难管的人。”
他加上一句,“不是人,是疯子。”
林子礼不知道为什麽要这样说,人是疯子,疯子也是人。
手里提着几个袋子回去,上楼梯的时候喘了好几口气,在这里没什麽运动,身体素质下降的厉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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