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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明白了。
这群人是来搞监督的。
他应该是看见我了——林子礼心想,不然怎麽会被人拦住呢?
吃饭时他不断往周良延的方向望,没有看见孔健。
周良延也成了孤家寡人。
感冒还没好,路上,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不敢在外面待久。
周良延应该是回房间了。
刚进楼梯口,林子礼整个人挂在扶手上,体力为什麽会变的这麽差,用力的摇头——可能是因为感冒。
几层歇息一下,慢慢爬回房间,碰到床,困意上涌。
很像上学的时候,睡眠总是很饱满。
睡了,又好像没睡。
有人开门,他以为是带他去实验室注射,躺在床上没动,等了好久也没人动他。
睁开眼,眼前是母亲。
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伸手,母亲没有碰他。
“妈……?”
不信,昨天周良延的母亲来了,今天还能把自己的也叫来,疯人院的本事不仅仅是人体实验啊。
母亲带着他出了房门,一路没有说一句话。
两人出了门,母亲带他除了疯人院。
林子礼不信,不信一个满身是药的人如今还能出去。
“妈,你是要带我走吗,我跟他的事……”
他注意到,母亲好像不会说话,表情麻木,整个人像个只会活动的木头人。
或者,一个披着人皮的木头人。
跟在母亲身后,他看清了疯人院后面的那块地。
之前周良延提到过,疯人院后面是什麽,他说,是野地。
也是道听途说,进来了,就没有出去过。
如今跟着母亲,亲眼看见了这块野地,现在还是冬天,地面光秃秃,颜色单调。
不敢想象,春夏这里会是多麽美的颜色。
母亲继续往前走,林子礼踏上泥土,冬天土地冻得发硬。
野地中心,母亲转过身,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你在这里不好,妈看见了。”
明明人就站在面前,声音却好像离的很远,轻飘飘的在空气中散开。
“妈要带我走吗?”
女人摇头,转身背对着他,独自一人往前走,林子礼想跟上去,面前不知是什麽挡住他,只能后退。
“妈?妈!”
喊了两声,母亲不回头,二人距离越来越远,林子礼看着母亲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很久没有回家了。
用力锤着面前的透明墙,他意识到了,这是梦。
是噩梦。
“妈!”
声音早就被墙挡住,清醒梦是最恐怖的,也是最伤心的。
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我不愿意醒来,一辈子困在梦境里,是不是就可以唤回母亲了?
闭上眼睛,想就此睡在野地里,再做一个梦。
两层梦套起来,会更难醒。
但是,可以从此脱离苦海,周良延也可以解脱。
他的家人会接他出去,结婚生子,开啓新的生活。
耳边是推门的声音,他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一个女声,但不是母亲。
睁不睁眼好像也不重要了。
“林子礼!林子礼你醒醒!”
女人的喊声愈发大了,最后胳膊上穿来痛意,林子礼不在乎。
“你不要周良延了吗?!”
周良延?周良延怎麽了吗?
听女人的语气,他好像也遇到了什麽困难……
“周良延还等着你呢,醒醒啊!”
林子礼倏的睁开双眼,果然是梦,眼前是一幅截然不同的画面。
叫他的,是柳茗。
“你没事吧?”
林子礼用力吸吸鼻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怎麽了吗?”
“你知道你看看脸色有多差吗?我摸了一下你的脉搏,快到吓人。”
是吗,小时候就听说过,人会被双重梦境困住,看来是真的。
“对不起,柳医生……有什麽事吗?”
柳茗不知道应该怎麽开口,最后下定了决心,“上头让我来通知你,你母亲去世了。”
啊,早就猜到了。
刚刚的梦,应该就是母亲来跟他道别。
现实中没见到最后一面,梦里见了,也算圆满。
见他愣住,柳茗拍拍他,“别想多了,迟早有一天,你会出去的。”
出去?林子礼觉得这个词语很陌生。
柳茗扶着床站起来,林子礼注意到门边有一根拐杖,以为是谁落下的,谁知竟到了柳茗手里。
“柳医生,你的腿——”
女人看了一眼,“前几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没事,养一养就好了。”
“那你下楼梯怎麽办?要不我来帮您……”
“不了,我自己慢慢走就行,你在屋里待着吧,外面也挺冷的,”柳茗想起来什麽,低声提醒,“你最近要是看见了周良延也别走的太近,上面盯着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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