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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母没再说话。
他们装走了郑云天桌子上所有的书,又拉开了抽屉,把里面的东西全打了包。装着装着,郑父忽然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去见见云天的导师。”
郑母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见见吧。”
他们又找上了辅导员,但辅导员面露难色:“教授现在在国外参加会议,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郑父没想到见不到人:“那能让他给我们打个电话吗?”
辅导员神色古怪:“教授很忙的,你们是有什麽事吗?”
郑父从辅导员的神色中察觉到自己的要求似乎有些不妥,但是他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妥:“我们想请教授吃个饭。”
辅导员打了个哈哈:“这就不用了,教授在国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国内外还有时差,就别去打扰教授了。”
走出学校后,郑父才反应了过来:“那老师的意思,是不是……”
郑母叹了口气:“也是,大学教授什麽级别,咱们才是什麽人,还让人家给你打电话。咱们多大脸啊?”
郑父脸色有些难看。
郑云天的尸体在当地就火化了。郑父郑母没有要在秣陵办追悼会的想法,但是还是有不少同学在火化这天来了。一群人挤在火葬场这边,郑父郑母有些尴尬:“他朋友还不少呢。”
把人送进炉子之后,老大忽然问工作人员:“最近来烧的人多吗?”
工作人员道:“也不算多吧,前几天刚烧一个年轻的女生,和他差不多的年纪。”
“……”
老二缓缓道:“上一个进去的,就是那个女生吧。”
老四摩挲着手指:“挺好的,老三下去找那个姑娘了。他们俩在一块,应该就不会再想不开了。”
郑父郑母一直在发呆,最后捡骨灰这件事还是室友们做的。当小小的骨灰盒从房间里端出来,递到郑父的手上时,他终于还是崩溃了:“怎麽就死了呢?”
愿你长眠
江志安和李卉带着江尽帆的骨灰回到了他们的家乡。
亲戚朋友们都来了,家里闹哄哄的。江尽帆的舅舅问李卉:“帆帆这是怎麽死的?”
夫妻俩总不好说江尽帆具体的死因,说是自杀又有点丢脸,所以两人在回来时就统一了口径:“散步的时候从桥上摔下来了。”
“哎呀,帆帆怎麽也不看路啊,”舅舅“啧”了一声,伸手抓了抓他头顶那一点稀疏的头发,接着他又想到了什麽,“你们去告啊,那桥怎麽连个护栏都没有,得叫他赔钱!”
江尽帆的舅舅并没有什麽正经职业,自己一个人折腾了很多事情,又是做生意又是开店的,一大把岁数的也没看见钱在哪。偏偏他又觉得自己是个懂哥,每次看到江尽帆都非常不屑:“不就是个大学生吗?”
李卉是个大嘴巴,当年江尽帆写小说的时候和他们说了一嘴,李卉转头就跟自己的娘家人广而告之。于是后来江尽帆再去姥姥家的时候,舅舅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要是不听我的,将来你永远也火不起来。”
知道江尽帆在考研时他就笑:“肯定是她找不到工作,为了逃避才去考研的。”
后来江尽帆有了工作之后他又幸灾乐祸:“我就说她考不上。”
江尽帆对他忍无可忍,每次都呛得他下不来台。最后一次她直接笑道:“活该你老婆跑了闺女也不认你,一大把岁数了还在这为了一口饭奔波呢。谁阅历有你丰富啊?”
舅舅气的当即就要扇她巴掌,没想到江尽帆是个狠的,直接抄起了菜刀,一刀劈烂了半个餐桌。舅舅当即吓得屎尿俱下,江尽帆则把菜刀一扔,沖他“呸”了一口:“怂货。”
菜刀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江尽帆一脚把它踢开老远。
事后李卉忍不住埋怨江尽帆:“那是你舅舅,你怎麽能这麽和他说话。”
江尽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下次这菜刀可就不是落在餐桌上,而是在他脑袋上了。”
江志安其实也讨厌李卉娘家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但是江尽帆这般放肆的举动属实是吓到他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这麽恐怖的一个人,拿着刀一点也不害怕,颇有种亡命之徒的感觉。
他打了个哆嗦:“可别,这样你是会被抓进去的。”
江尽帆冷哼一声:“劈死这个败类,被抓就抓了。”
李卉头一次从女儿口中感受到了这般刻骨的恨意,不由得吓了一跳:“我们老了你不会也这样对我们吧?”
江尽帆没直接回答,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怕什麽?”
以前李卉还会自我安慰,自己这个哥哥肯定还是关心外甥女的,他说那些肯定也是为了激励江尽帆,让她变得更好。可是如今她看着这个一把年纪了还自命不凡的男人在这里侃侃而谈,不仅不为江尽帆的死感到悲伤,反而还好不避讳的在他们面前说着如何借由死亡来敛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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