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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饷,啓渊不发,自有我言家一力承担。”言惊寒蹙眉,道,“我派人送了几百石粮草与金银,快马加鞭总能在三日内送达赤衣军。至于水兵,我暂时挑了几十名水性好的老乡去了,不过从旧海赶到滨海需要些时间,但肯定比培养新兵要快。”
“多谢言阿姐!”滦霖夜作揖,仍觉不够,撩起衣摆便要跪拜。
“你我同侪,大礼便免了吧。”言惊寒摆手,“国难当前,我虽为商贾也有重土难迁之情。”
她默默观察二人神色,滦霖夜满脸感动,言亭却只是看着她。
略有探究的目光,但算不上恶意。
或许他听出了言惊寒话中的漏洞。
比如,她为何知晓赤衣军行军的路线。
比如,她如何得知滦思的一手消息。
两人先行离去,言惊寒看着两人背影,倒真有了一种夫妻的错觉。
不过这份姻缘,可是她亲自从老天爷手中夺过来的。
言亭命格过阴,身体孱弱,幼时他便时常染病,一病便要了他半条命。
父母因苛政去世后,作为长姐,言惊寒只得挑起主管言氏的大梁。
正是如此,身为女子孤身行商带大两个弟弟,这样的事迹放在坊间都是让人动容歌颂的。
要是忽略她那张刻薄冷淡的面容和周遭生人勿近的气质的话。
当然,言氏的发展,也引起了不少敌对。
他们攻击女子之身抛头露面的不堪,只字不提自家的业绩根本无法与言家相较。
在此过程中,她结实了清溪楼的九先生——滦思。
滦霖夜需要一个无后的理由,于是命格过阳,克妻之说让他闻名大街小巷。
同时,二人不谋而合,定下了这门亲。
甚至于试剑大会,也是她向滦思提出的。
因为她知道,以滦霖夜的剑道定然能引起言亭的注意。
她的弟弟向来孤寂,至交好友只有那把长剑。
可她没想到,本意将二人培养成至交,意外在他们交彙的目光中读到了些异样的情感。
罢了,虽断袖为人不齿,但世俗,又并无定法。
瞬息万变的尘世棋盘,做主宰者或局中人,不就在一念之间吗?
言惊寒虽心机歹毒,但绝不会害所护之人一分。
二人相携行过,从此岑寂的无言亭,终是有了生气。
夜幕降临,几人晚膳未用多少,甚至于吃到一半,言泽便闹着想去夜市玩乐。
“今日乞巧,女儿和夫妻你一个不沾,与你何干?”言惊寒淡然打破他的幻想。
“阿姐是女儿啊,我陪着阿姐去。”言泽又要凑上来,委屈道,“兄长和兄——嫂是夫夫,他们一边,咱们一边,正好。”
好一句兄嫂。
言惊寒擡眸看滦霖夜的反应。
当然,某人僵硬的嘴角即将碎裂也得忍下。
“那便去吧。”言惊寒松口道。
言亭有些讶异,今日的言惊寒似乎很好说话。
当然,晚膳也是不能浪费的。
挑拣了好些干净的膳食分发给下人,又为他们放了假,提前发了工钱。
衆人都说言惊寒是因为言亭回府一事,喜不自胜。
吃过垂涎已久的馄饨,言泽又催着言惊寒去放灯。
“放这个做什麽?”她看着手中装饰精美的百合灯,言泽则认真负责地为她答疑解惑:“一种美好意愿嘛,平日里不好说出口的话都可以写啊。”
这样的话算是明示了。
言惊寒读懂了言下之意,望着花灯,终是说不出那句“无稽之谈”。
也罢,一句祝福,又花不了什麽钱。
言泽当真觉得今日的言惊寒十分有九分的不正常。
换做平常,哪有这样好声好气好商量的阿姐。
小心翼翼地将灯放下水,言泽又跑上岸,与言惊寒一同看着花灯远去。
池面微漾,各式各样的灯盏交相辉映,将原本安寂的夜点缀出盛世繁华。
若如今真是盛世,或许更好。
“诶!阿姐你看!那有盏花灯靠岸了!”
言泽这一声算是唤回了言惊寒的思绪,还不等她反应,他就再跑了下去,将那盏花灯拾起。
其上还写着“言亭”二字。
“是兄长的灯!”
“是言阿姐的灯!”滦霖夜笑着向言亭炫耀手中的战利品,“我就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言亭微微出神地盯着他手中的花灯,若有所思。
“看看上头写了什麽。”滦霖夜将它递到言亭怀中。
虽然刻意,但也算有心。
言亭含笑接过,正準备拆穿他模仿拙劣的字迹。
“愿阿亭无病无灾,安度一生,不再受病魔困扰,不再为琐事烦忧。愿阿泽岁岁无忧,潇洒快活。愿以信女一人之力,护他们鹏程万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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