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蔔式看清目的地后眼里滑过一抹失望,但很快便转失望为惊喜,恭恭敬敬地拜道:“洛阳蔔式,见过太子殿下。”
昌平长公主的待客厅里,邀请蔔式的人放下书简起身回礼道:“骤然邀请先生过来,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先生谅解。”
话是这麽说,可是蔔式哪敢托大:“太子所邀,必有要事,大丈夫又何须在意妥当不妥当的。”
“公倒是豁达。”刘瑞对蔔式的态度还算满意,但也还没放松警惕,于是让人端上清茶,貌似无意道:“同进士出身也是委屈公了。”
蔔式的瞳孔一缩,随即又慢慢放大道:“蔔式才疏学浅,幸得是第一次科举,蒙祖先保佑才得了个同进士出身,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
虽说是下次科举才会公布上榜试卷,但是刘瑞为了敲打惹事的勋贵,同时也为证明自己的坦坦蕩蕩而让各大学派的山头和上榜学子们可以查卷。因此在诏令下达后,不服气的学子们一边嘀咕着“文党凭什麽拿第一”,一面挤爆了暂存试卷的奉常府。
蔔式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在得知自己本能进入进士出身,但却因商贾的身份被压了名次,沦为同进士里的中上游后,蔔式便难受得两天没吃饭,然后就去安排自己的祭祖宴,换上衣服开开心心地与世交们喝酒,谢师。
被压名次算什麽。
往好的地方想,还有郑当时那倒霉蛋陪着呢!多大点事啊!
“公的心胸豁达,倒是让孤……”刘瑞举拳挡住嘴唇,忍住那抹快要蕩出的笑意:“难怪公在放榜后不是去喝酒,就是在前去喝酒的路上。”
蔔式没料到太子会开自己的玩笑,老脸一红的同时居然也没那麽紧张:“太子若是不喜酒水,蔔式以后注意便是。”
“官员饮酒只是小事,孤也没空去管手下人的爱好。”刘瑞拢着双手,慢慢吐出谈话的重点:“相较之下,经商可不是小事。”
“虽说高祖有言‘市井之子孙不得为官仕吏’,可是在开国之初也没法计较,甚至下了‘複弛商贾之律’的诏令。”
“而在诸吕之乱后,先帝与父皇为了休养生息也没有废除这一诏令,导致卿等不日也能封侯拜相。”
蔔式心领神会地表忠心道:“重农抑商乃是高祖定下国策。彼卑贱之人既有幸报君,岂能以商贾之身惹来非议。”
想想自家的万贯家财,再想想吕不韦干成的千古买卖,蔔式一咬牙,一狠心道:“如若太子有虑,小人愿将全部家财献于少府,以求太子不必遭人攻讦。”
“全部?”刘瑞不免惊讶道:“公可是洛阳有名的富商啊!三代家资恐怕不是个小数目。”
“能为太子效劳,这点付出又算得了什麽?”蔔式知道让刘瑞相信他的忠心无疑是癡人说梦,于是以自嘲的方式说道:“太子也知吾乃洛阳富商。而等阳陵建成后,这徙陵的名单里肯定也有吾的名字。”
要命的是,蔔家是搞畜牧业起家的。
关中一徙陵,蔔家约等于被连根拔起,除了二十万的安家费便两袖空空。
指望少府以正当方式买地买羊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
与其被少府上门要债,还不如将家财主动呈上。这样一来,皇帝和太子为着忠君爱国的颜面也会给蔔家一点补偿,多半是赐爵赐财。相当于蔔家的财産兜兜转转了一圈后又回了一半,顺带还帮蔔家在关中站稳脚跟。
这笔买卖不亏,甚至称得上一本万利。
刘瑞也看出蔔式的小九九,转着珠子赞赏道:“有魄力,有手段,有远见。”
假以时日,让他成为桑弘羊第二也未尝可知。
只是……
“你的商贾身份还有大用,等时机成熟了,孤再给你谋个官职,让你正大光明地摆脱商贾身份。”
“小人在此谢过家上。”蔔式顺杆子爬地改了称呼,知道刘瑞是有要事相托。
至于以老刘家的尿性会不会把蔔式当一次性筷子使。
哎!太子都求到你面前了,威逼也好,利诱也罢,你一没啥背景的小商贾有敢正面硬刚的底气吗?还不如漂漂亮亮地做成这事,给太子留个好印象后再慢慢谋划。
“科举的事情闹得这麽大,公可听过田税改革的事。”刘瑞想扰乱吴国,但又不想让关中的禁军损失太多,更不想像历史上的刘啓那样给人留下逼反诸王的把柄,所以选择玩阴招,从吴国的根基下手。
因为蜀郡和楚国的乘胜追击,吴国的制盐业距离被搞死也只剩下一口气的功夫。
华人的勤劳是刻在骨子里的。尤其是祖上富过,现在还想恢複荣光的巴蜀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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