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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既然律法规定铸私钱者疑似叛乱,那有叛乱之心的佞臣及其后代又如何为官。”刘瑞来了句诛心之语道:“还是说,卿是觉得庶人刘濞的教训还不够严重?所以要孤立那些不轨之人。”
“臣只是提出自己的粗浅想法,却没想到太子但忧到如此地步。”
“在其位而谋其事,处其境而忧其民。”刘瑞从对方话里听出那丝阴阳怪气,于是也毫不客气道:“以卿的粗浅见识与清閑日子,怕是也理解不了孤的烦恼。”
上座的刘啓嘴角上扬,但是在强大的意志力下很快压住想放声大笑的工作:“朕觉得太子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这处罚还是太严了,所以减为两代不许做官。”
这跟三代不许做官有什麽区别?
还以为刘啓能制止太子的官吏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即便是从三代减为两代,可对一个家族而言,还不是凉的不能再凉了。
若非是有“疑似叛乱”的恐怖罪名在前头压着,在场的官员们高低都得争执两句。
只能说吴王的死为货币改革铺平了道路。
没有他和关东钱商的牺牲,刘瑞也不会找到堵住议论的大杀器。
“朕打算在九卿的部门外再新设一个统钱局来处理铸钱放贷的事。”刘啓看见晁错有意上前说话,于是眉头轻轻一皱,抢在他迈步子前轻轻说道:“少府与内史的职能太多,导致开支变得混乱不明,查起来也非常麻烦。”
“以前就算了,现在借铸钱一事来为两大部门减轻负担,也算是朕对两位爱卿的体贴。”漂亮话说完后,刘啓也漫不经心地敲打道:“不然这左手倒右手的事不还是一团乱麻吗?”
晁错闻言,知道这事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新设立的统钱局看样子是与内帑国库形成三角之势。
不过为了避免内帑和国库为了好看而挖统钱局的墙角,刘瑞也在朝会上递上自己的奏疏,给内帑和国库的借钱流程加了一堆限制条例,同时定下了强制还款日期。
如果不是这时缺乏值得信赖的凭证,刘瑞高低要整国债那套。
不过想想交子在发明之后给人们带来的诸多麻烦,以及那和废纸无疑的大明宝钞。刘瑞便生生抑制了这种沖动,避免好心成了底层人民的催命符。
超前一时是先知,超前一世是祸害。
…………
这个朝会算是刘瑞回来后开的最长的一次朝会。
因为要聊的事情太多,所以连午膳都被耽误了,只能忍着腹部的饑饿继续听着。
好在刘啓也不是不体贴的人,在意识到朝会过久后特许朝臣坐着议事。
后半场的重点无非是统钱局由谁管理,如何决定要不要铸钱,要铸多少钱等一系列的麻烦问题。
因为对刘啓的揽权本能深有体会,所以刘瑞并不掺和后续讨论,只是看着所有人都围着这个新设的金馍馍叫个不停,最后由德高望重,心思细腻的田叔接下这个“统钱令”(行长)的重任。
“太子怎麽看?”因为这个统钱局的设想是刘瑞提出的,所以在下面的人吵了一轮又一轮后,刘啓瞧着心不在焉的刘瑞真是气不打一处,于是故意把皮球踢到他的头上:“你觉得由田叔担任统钱令是否妥当。”
回过神的刘瑞嘴比脑子快道:“儿子以为此事甚好,统钱令非田叔这般聪明细致的长者不可。”
说到田叔,听说黄老家已暗中找回计然派的弟子,开始学习以往看不上的商贾之道,所以让有计然派的黄老学弟子管理这个统钱局也是很合理的。
只是这实操与书面可是隔着一个次元吶!
专业的事由专业的来。
虽说经济学家与富商不能划上等号,但春江水暖鸭先知——找个商人,而且还是经验丰富的商人当顾问还是很有必要的,只是这样一来……
“父皇,关于七科谪为官的特赦,儿臣有话要说。”既然要合法地雇佣商人为顾问,那就有必要更改现在政策。
麻烦的是,刘瑞提到的特赦正式刘啓登基的一大仁政。
儿子在老子活着时要废除阿父的仁政。
啧!
别说是朝臣们都用“你是不是魔怔了”的眼神看向刘瑞。
就连上座的刘啓都有一丝转瞬即逝的诧异,最后还是了然道:“关于这点,朕也是与你想法想通。”
此话一出,不仅是朝臣们露出见了鬼的表情,已经做好挨骂準备的刘瑞更是怀疑刘啓是不是被魂穿了。
阿父你这麽善解人意真的令人感到不适啊!
我可是当场质疑你曾提到的仁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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