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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位陛下真是做什麽都要留有后备,绝不给人独揽大权的机会。

“若无它事,今日的朝会便结束吧!”刘瑞看了下殿内的漏刻,脸上也有疲惫之色:“朕还有事,就不留卿家们用膳。”

孝文太后虽已下葬,但赴京的藩王总不能风尘仆仆地来,匆匆忙忙地去,不然天下如何看待刘瑞这个新皇帝?估计会说新君仗着大权在握而怠慢兄弟,端得一副人走茶凉的冷酷姿态。

“母后与诸位兄弟都可安好?”回到宣室殿的刘瑞换了衣裳,指腹摸过下颚的细绳印子,声音也因没了冠冕的压迫而变得轻快起来:“他们倒是两手一甩地到处撒欢,独留朕像老黄牛似地忙里忙外。”

虽说孝期禁酒禁荤又禁色,但这些藩王都有权有钱又有閑,加上汉朝传给明代的“养猪”手法(其实就是养废藩王),所以在御史大夫不出面指责的情况下,刘瑞对藩王的撒欢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只是兄弟,作狠了也别怪他用孝道捶出对方GG的结局。

因为刘瑞不喜宫女贴身伺候,所以在宣室殿里走动的女人都是已经上了年纪女史,或是决定自梳的老宫女。

乍眼望去,宣室殿内一片灰色。

不知是女史的灰法还是她们身上的灰色调让宣室殿的氛围变得严肃冷酷。

刘瑞喜欢这种色调。

就像快餐店的亮红能刺激食欲,这种带点灰扑扑的古墓色也可以镇住来往的官员,提高新帝的可信度与成熟度。

替刘瑞监控宫廷的赵子鸢轻声回道:“江都王与赵王鲁王在与太后说话,而河间王则拜了高庙,顺路看了为国祈福的临江王。”

提到临江王时,赵子鸢还偷偷打量刘瑞的脸色。

正在喝茶的君王并未因此産生动摇,只是在放下茶盏后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赵子鸢也恭敬收回打量的视线,随即接到刘瑞的命令:“你去给大兄送点衣物,顺带让墨者工坊的人给二兄送点上好的麻纸。”

“诺。”赵子鸢不会去问这是敲打还是赏赐,低头退下后与李三对视一眼,后者立刻接替说道:“陛下要召见江都王等人吗?”

“嗯!”因为孝期不能设宴,所以刘瑞只能半正式地召见兄弟,避免留下孝期做了的把柄:“鲁王与赵王就算了,江都王是先帝的爱子,又是朕的兄长,理应特别见上一面。”

“诺。”李三立刻安排下去。

虽说是孝期,又是半正式的召见,但是刘瑞作为皇帝,为着一个兄友弟恭的名声也不好拿对待臣子的态度对待兄长,以在李三的安排下,宣室殿里沏了好茶,又有柑橘蜜饯,花生豆腐佐以清茶。

刘非到时,炉子上的柑橘已焦了大半,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茶果香气,倒是让五大粗的刘非都不免笑道:“阿父生前总说二兄才是文化人,今日看来,陛下的雅趣更甚二兄。”

刘瑞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给刘非递了杯茶,在其準备饮一口时冷不丁道:“二兄去见大兄了。”

“咳咳……”烫到舌尖的刘非被茶水泼了一身。

一旁的李三赶紧递上细绢,而刘瑞却是面不改色地用长棍戳了下炉上的柑橘,眼睛里竟看不出一丝情绪:“兄长可知河间王之志?”

“二兄的志气?二兄的志气不就是编书写书,吟诗作赋吗?”刘非傻归傻,但在刘瑞对刘德的称呼从“二兄”改为“河间王”外,他就是再没脑子也能听出一丝丝的不妙:“他就是个书呆子,提他作甚?”

刘非装出“我从不与弱鸡”说话的莽夫姿态,额上却是析出冷汗。

先帝在时,刘非最怕先帝。

先帝走后,刘非最怕这个弟弟。

虽然刘瑞从未与刘非産生沖突,但是这个弟弟太像他们的阿父了。

像到刘非每每想起颓废的梁王叔都会从梦里吓醒。

那还是同胞兄弟咧!

他一不熟的异母兄长难道指望刘瑞能像先帝待梁王那般对待他吗?

“兄长怎麽出了这麽多汗?”刘瑞让人擡走炉子,将烤好的柑橘夹到刘非面前,微笑道:“《晏子春秋》言:‘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刘瑞在放下工具后拢着袖子,若有所思道:“无论是橘还是枳,烤熟后都会变得甘甜无比……竟比它们上火炉前还要美味。”

“……”刘非在长乐宫时就不爱读书,自然听不出刘瑞的言下之意,所以只能心一横,牙一咬道:“各……各物入各眼。没,没準有人就是喜欢吃酸的呢!”

说罢,他还无厘头道:“否则宫婢为何端上没烤的橘枳,而不是将橘枳烤好后一并呈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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