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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连郅都这样的严肃人都学了民间的粗俗词彙……
应该说是陛下带起的新鲜词彙:“巴蜀好战,居然借着蜀身毒道养了一堆私兵。”
“这群商贩……”
郅都的佩刀因主人的动作叮当作响,但是他的理智压住了嗜杀之情,同时也压住想将巴蜀的肥羊一一刮干的酷吏宁成。
“不动手吗?”
“动了手,谁来运作蜀身毒道?谁敢来这儿投资建産?”郅都狠归狠,但却是个有脑子的鹰犬,所以他在原时空里任雁门郡守没出乱子。相反,宁成是见钱眼开的狠货,他不蠢,但是他又毒又贪,喜欢竭泽而渔,所以做利刃是很够格的,但是连来俊臣的档次都够不上。
“陛下做太子时就布局巴蜀,花了十几年的功夫才把巴蜀建立今日模样。”郅都对宁成的好感早就消磨于对方的贪婪心狠上:“莫为硕鼠而碎玉瓶。”
现代对商人的宽松也是源于这个道理。
一旦开了肃清的口子,若无可靠的安抚工作,便会导致一个産业及上下供应的全面崩塌。
当商人犹如挤兑银行的客户般套现离去时,留下的鸡毛会瞬间制造数千乃至数万的壮年流氓。这对国家的稳定是极大威胁,同时也印《大明王朝》里的那句——上下挥霍无度,便掠之于民,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商贾不通,便夺之于贪。
此时的大汉正值国力的上升期,与上下挥霍还有距离,但是靠着南来北往的信息差与地方势力,造出一个民不聊生的假象还是很轻松的。更别提在隐户就是退路的民间,除非是家破人亡之苦,否则谁敢反抗富商。
而且还有官商一体的升级模式。
“劝人从良,洗白上岸。”
郅都捧着近日收编的蜀兵名册,思考着要如何应对蜀商的叨唠。
果然,阆中长公主大笔收编巴蜀私兵的事儿让蜀商感到无比愤怒。
“朝廷居然背刺我们。”不少人前脚笑着送走跳槽的蜀兵,后脚就把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家仆见状,也是招人收拾残局,凑近比了抹脖的手势。
蜀商本就气得不行,见了蠢货更是气得动手动脚:“你当这是本地刁民呢?还想着用武力镇压?关中来的三百精骑与一千步卒是吃白饭的?能让你这蠢货灭了公主的口。”
除非是九族想玩消消乐,否则谁会刺杀公主?
你当是皇帝不行了还是关中动不了刀了?
反腐需要事实,平叛只需名单。
“咱们就这麽算了?”被打的家仆不甘心道:“任由一个外来户挖走蜀商的全部根基。
谁料此话不仅没有引起蜀商的愤慨,反而令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怎麽比我这主人还要激动?”
生气时倒没有注意这些不同,冷静后却发先对方很不对劲。
如果一个打工人比老总关心公司未来,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有股份在手,二是他借皮包公司狂吃回扣。
反应过来的蜀商:好家伙,这下我成替身了。
“主君……”
眼看着有家兵介入,氛围也从讨伐公主演变成在大难前的算总账,家仆缩在屋里的一角努力挣扎:“越是危机的时刻越要冷静下来,千万别因此事着了外人的道儿。”
家仆的吞咽声清晰可闻,声音更是充满绝望:“外人都没打进来呢!咱们就因内斗拼得你死我活。”
话虽如此,但蜀商仍旧绑了家仆,好奇对方背着他在巴蜀干了什麽鬼事。
“主君,阆中长公主的女史来信,说是邀请主君参加明日的宴会。”
就在蜀商来回苦恼之际,另一家仆传来消息,顺带递上做工精美的请帖。
“宴会仅是邀请蜀商还是请了巴蜀的官吏?”蜀商见着请帖犹如见到一把死亡镰刀,做了一会儿心里建设才颤巍巍地打开请帖。
“除了蜀商,还有西南的君长之使与当地长官。”家仆也懂主君的担忧,挑重点地回複道:“公主还小,做主的除了宫里来的女史便是未央卫尉。”
郅都之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即便南方不懂这个朝廷鹰犬的含金量,也该明白未央卫尉不是一般人能顶上去的。
尤其是对非勋贵的臣子而言,步入九卿无异于是鱼跃龙门。
第517章
“鹰犬郅都,听名号就知道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蜀商让人拿了百金去敲响本地的长官大门,结果后者不仅没收,甚至在蜀商的家仆提着特産上门寒暄时没有开门,隔着木门惊恐回道:“我家主人有疾于身,还请阁下改日再来。”
家仆嘴上祝愿对方早日康複,心里却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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