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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见到长舟水上漂后,乙弗羊对南方的划舟有了深刻理解,同时明白商业战里的价格战为何总是南胜北负。
“要是加上风力助推,将划动的扁平桨改为有链条带动的脚蹬涡轮式,同时把叶形的舟样改为能纳更多货物的鲤鱼样……”因为对机械的研究较深而编入队伍的代达罗斯用炭笔设计新的船型。
一旁的墨者见了,指着链条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这种船型的造价过高,非官家与诸王不可承担。况且在没有缓沖的情况下,链条对木制结构的磨损较大,换成铁制又成本过高且 易于腐烂。”
此时已有镀金镀铜的初级工艺,但无论是金银铜铁都过于“活泼”,在水下的生鏽速度快过木头,所以在没有成熟的镀锡、镀锌工艺前,木船是唯一选择。
但……
“如此投入的人力成本就要增加。”代达罗斯划掉带动船桨的链条,盯着新船的设计初稿就没松过紧皱的眉头:“还有用于顶替链条的齿轮结构也要占据船舱体积。”
“只能等术士研发出不易腐蚀的新金属了。”
“新金属?术士?”代达罗斯脑子短路了一秒才明白他在说些什麽:“你是说炼金术士?给达官贵人研究不死药的那种?”
“对对,就是那种满嘴跑火车,喜欢拿自己试毒的蠢人。”墨者对所有人的术士都没好感,但是想到这群蠢货误打误撞地改变世界,他又必须补充两句:“陛下看出他研发不死药外的特殊潜力,所以……”
墨者的手在空中划了几个半圆,很多事都尽在此举的不言而喻中。
“我懂,我懂。”代达罗斯也很清楚炼金术士的讨厌之处。
更讨厌的是这群人还有点用处,所以不能一棒子打死。
“南方多矿,可以试试新的材料。”墨者看向随行的术士,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代达罗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犹豫后还是没有替换链条。
“怎麽突然变冷了?”正用木臼压草汁的术士感到一阵寒颤,擡眼便见墨者带着代达罗斯紧盯着他。
术士:“……”
有,有种不好的赶脚。
他们从长安到阆中花了一月之久,期间的停留完全多过赶路时间。
“有些人是该敲打下。”公主就蕃自然是有心腹随行,要员护送。不巧的是,护送的要员正是大汉的两大鹰犬——郅都与宁成。
郅都在刘瑞登基后任未央卫尉,算是贴近权力中心的实权武职。
对于让自己出任小孩傅母的外派工作,郅都的心情是很不爽的。奈何法家君臣严明,不容得他非议陛下,所以在“出去替朕看看有谁吃公攒私,为虎作伥”的大密令下,郅都带着同样心狠的宁成出发,借着护送公主就蕃的名义用三百骑兵将沿路的豪强杀了个遍,其爪牙也被扭着胳膊送去服役。
“先帝的鹰犬真是名副其实。”郅都张汤负责杀人,赵子鸢则负责上述二者战果,以及要去问罪何人。
西南诸国因阆中郡的动向而惴惴不安。
夜郎自大是这一时代的着名成语,同时也是国力差下得的拧巴体现——如人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大;愚民不知君主之富,只会想象西宫娘娘烙大饼,东宫娘娘卷大葱,所以对山区保护了一方水土一方人的西南土着而言,大汉的样子等于一个多马多铁多军队的大型部落……比联邦国家还要松散。
即使有人去过大汉,也会碍于户籍制和通关传验无法深入政治中心。况且去过大汉的使者也难以描述所见所闻,更难以让君长相信他的见闻。
这好比1896年的李鸿章访美——当生産差距大到可以具现化时,语言的描述是那麽苍白,苍白到脑补都能压垮他们。
“赵大家,西南的君长给公主送了见面礼,咱们是否需要回礼?”落地后的赵子鸢带公主住进阆中郡府,然后把阆中最好的谒舍清空,暂时用作本地官吏的办事之处。
阆中长公主生来讨喜,只有在吃喝拉撒时才哭闹几声,所以确定傅母给公主解完三急之事后,赵子鸢便着急墨者给公主挑选府邸位置,以及围绕公主府的辅助建筑。
为了确保公主安全,为蜀商护驾的巴蜀镖师……以前叫游侠,现在都正式入编大汉集团,成为公主的私人武装。
好家伙,这是糊里糊涂地吃上国家饭了。
“难怪陛下只给三百骑兵与一千步卒。”郅都安排手下的法家官吏加急登记收编的蜀兵的个人信息,然后将成册的名单交给墨家,赶制出给蜀兵出勤的传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郅都不爱下九流的低俗小说,奈何陛下爱写小说,所以为了揣测君心,不少人都捏着鼻子去读陛下的各种拙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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