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豪门后我的小道观火了_分节阅读_93(2 / 2)
下一秒,水龙头哗啦啦地涌出黏腻鲜红的血水,泛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司弘业眼前一黑,难以置信。
幻觉、幻嗅,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作者有话要说:司弘业:吾命休矣!
第92章发展盥洗台的排水口似乎堵住了,血水流不下去,眨眼间,整个水池都蓄满了鲜红刺目的血水,腐蚀般的酸臭味萦绕在空中,久久不散。
司弘业被这股味道熏得干呕两声。
他憋着气,扭头走向另一个水池,不等他拧开水龙头,一整排水龙头同时打开,齐齐喷涌着血水。
司弘业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他往前走了一步,缓缓抬手,靠近血水。
在指尖要触碰到的刹那,又猛地缩了回来。
实在是太恶心了,还是不洗手了。
司弘业侧身,正想离开。
一阵阴风飘了进来,男厕所的温度陡然降了好几度,镜子泛起了一层冰霜。紧接着,厕所隔间的门同时大幅度的晃动起来,啪啪作响。天花板咔咔咔地响着,逐渐溢出血水,在墙上留下一道道恐怖的痕迹,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
司弘业面无表情,冷哼一声,大步离开男厕所。
从厕所到办公区要穿过一条走廊,司弘业走了几步,发现走廊的灯光比往常暗了不少。
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公司的财务总监。
司弘业淡定地朝他点了点头:“小赵。”
赵总监喊了声:“司总。”
他的声音非常哑,嗓子里仿佛有口痰没吐出来,让听着的人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司弘业皱了皱眉,小赵平时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小赵,你生病了?”
“是啊……”
赵总监突然从喉间发出几道低吼声,有点像是狗叫声。
“生病了记得去医院检查。”
司弘业关心了一句,越过对方,径直往前走。
刚抬脚,他脚步猛地顿住,话音戛然而止。
屁股突然升起一股熟悉的、久违的热意。
赵总监是公司出了名的居家好男人,和老婆恩爱,还有一对龙凤胎。
司弘业扭头,赵总监站在身后,双手放在身体两侧。
没有碰到他,但是他的屁股还是热的。
司弘业脸色凝重,缓缓抬头,对上了赵总监阴沉的眼睛。
赵总监忽然咧开嘴角,英俊的脸庞仿佛被什么腐蚀了,变得坑坑洼洼,丑陋不堪,他身上的西装也消失不见,变成了狗的皮毛。
整个人突然间变成了不人不狗的怪物。
怪物死死地盯着司弘业,他谨记施术者的吩咐。
吓他!
吓死他!
怪物抬起右手,五指手指逐渐变成铁爪,淬着寒光。
他勾了勾爪子,作势要挠司弘业。
在要碰到刹那,他又停了下来,铁爪停在司弘业的眼珠子前。
司弘业看着这逼真至极的一幕,幽幽地叹了口气。
真相只有一个。
幻觉。
司弘业眼睛都没有眨眼一下,转身离开。
走到办公区域,灯光明亮,周遭气温恢复正常。
司弘业扫视一圈,员工们都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看来幻觉暂时消失了。
司弘业回到办公室,司怀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抱着果盘吃着水果,陆修之则坐在他身旁,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司弘业看见司怀这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就脑壳疼。
他压了压怒意,开口道:“这里是公司,你坐没坐相,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司怀瞥了他一眼,淡定回道:“那就让他们找找自己的原因。”
司弘业:“……”
他喝了一整杯茶,勉强消了些许怒气,让秘书把整理出来的文件放到桌上:“这些是公司近五年的重要项目,财务报表……”
司弘业逐一地介绍了一遍文件夹的内容。
陆修之微微皱眉,司氏集团重要的文件都在这里。
他对司弘业说:“我先出去。”
司弘业拉住他:“修之,你坐下。”
“这些东西司怀都不懂,需要你多多照顾。”
陆修之察觉到了不对劲,司弘业五十多岁,正当壮年,这么摆出要交权的样子?
他偏头看向司怀。
司怀挑完了果盘里的草莓,开始剥芒果,一心吃水果,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这是股东的名单,”司弘业顿了顿,往陆修之掌心塞了个U盘,“第一个文件夹里的都是我多年好友,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会好好照拂司怀,第二个文件夹的那些人,需要警惕一些……”
陆修之抿唇:“司叔,你——”
“别打断,等我说完。”
司弘业不知道幻觉什么时候会出来,不敢让陆修之打岔。
他不间断地说了整整半个小时,司怀也吃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水果。
司怀喝了口冷水解腻,歪了歪脑袋,便听见司弘业对他说:
“司怀,这周末开始,以后节假日你来公司实习。”
司怀怔了下,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司弘业:“我让你来公司实习!”
司怀挑了挑眉:“老司,你公司已经落魄到连个实习生都找不到了?”
司弘业太阳穴突突地跳,怒道:“什么请不起?!”
“是让你赶紧熟悉公司运转!不然过段时间,等我……你怎么接管公司?!”
司怀眯起眼睛,放下果盘:“谁要接管你的公司了?”
“我堂堂一观之主,对你的破公司不感兴趣。”
司弘业眼角抽搐:“你的小破道观有什么用!”
“能赚几个钱?!”
听见钱,司怀撩起眼皮,对他说:“你要是先想给我钱就直接给。”
“不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司弘业:“……”
“司怀!”
东西吃饱了,钱也提过了。
司怀懒得听司弘业再哔哔下去,他站起来,拉着陆修之往外走。
走出办公室,他乐呵呵地对陆修之说:“老司给我请了一下午的假,我就不回学校了。”
“你还要回公司么?”
陆修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司叔看起来有些奇怪。”
司怀疑惑:“你被他传染了老花眼吗?”
陆修之:“……”
司怀:“我看他挺正常的啊,能说能走,还会骂人。”
陆修之:“……”
司怀走了两步,习惯性地想看手机,一摸兜,空的。
“手机好像落老司办公室了。”
司怀回头,嘴角的笑意淡去。
老司的玻璃门是磨砂的,看不清里面的人影,但司怀看到了一道浓郁至极的黑气。
他快步走向办公室,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的灯光闪烁不停,角落里站着一个披着狗皮的恶鬼,他看了眼司怀,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
他缓缓走向办公桌,高举右手铁爪,眼睛直勾勾地弘业的胸口。
司怀冷笑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掐住厉鬼的脖子,一拳一拳往身上砸。
“啊啊啊啊啊!”厉鬼凄厉尖叫,伴随着兽类的低吼。
司怀一拳将他右手的铁爪打散:“长得挺丑,胆子不小。”
厉鬼痛得面色扭曲,见司怀的胳膊在眼前晃,他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上去。
咬到了,但他的牙齿也都没了。
“啊啊啊啊!!”
陆修之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司怀墙角怒揍厉鬼。
他不担心司怀,有些担心司弘业。
厉鬼是现了形的,普通人也能看见。
陆修之看向司弘业,只见他淡然地坐在办公桌后,对这一幕视若无睹。
灯光昏暗,司弘业看不清楚文件内容,他皱了皱眉,试着打开桌上的台灯。
台灯亮起,照亮了桌面。
司弘业拿起笔,牵了两份文件,顺便看了看角落的情况。
这怪物已经被司怀揍得只剩下一个脑袋,惨叫声都微弱不少。
司弘业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内心无比震惊。
万万没想到,他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这幻觉竟然和看电影似的,他一会儿没注意,都发展到这个程度了。
第93章爸爸司怀把厉鬼的脑袋扔在地上,冷声问:“那几个道士在哪儿?”
厉鬼脑袋转了转,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司怀一脚踩在他的头发上:“不说的话这个脑袋也别想要了。”
厉鬼犹豫了一秒,头发便被阳气灼烧殆尽。
他连忙说:“是焦昌……长、长……”
司怀愣了下,他想问的是商阳市内的蓝袍道士的行踪。
结果这鬼居然是从他们老巢赶过来的?
“长什么?快点。”
厉鬼的脸部逐渐僵硬,嘴唇颤了颤,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脑袋便化为一小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司怀低垂着眸子,微微皱眉。
六道观还挺警惕的,居然对自己鬼都施咒。
见他神情冷淡,陆修之以为是因为没有问出具体地点,抿唇道:“我……”
“说了和没说一样。”
司怀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问了,还能给小青带点口粮。”
陆修之:“……”
司怀偏头看他,有些茫然:“你刚刚说什么?”
陆修之:“……没什么。”
司怀转身看向司弘业。
司弘业跟个没事人一样,淡定地在文件上签字,接着起身离开办公室,走进一旁的秘书处,低声和陈秘书聊天。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司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小声对陆修之说:“老司好像真的不太对劲。”
“刚才那么大动静……”
“如果瞎了的话,现在怎么能正常走路?”
很快,司弘业从秘书处出来,看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司怀和陆修之。
他先看了眼头顶的灯光,明亮。
又感受了一下温度,正常。
这两个不是幻觉。
司弘业整了整衣袖,冷哼一声:“怎么又回来了?”
“现在考虑清楚了?”
司怀懒洋洋地晃了晃手机:“忘拿手机了。”
走到司弘业身旁时,他脚步顿住,诚恳地说:“老司,你查查脑子。”
想了想,司怀又补充一句:“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司弘业:“……”
“司怀!”
司怀从兜里掏出一张平安符,放到司弘业眼皮子底下。
司弘业嘴角抽搐,鼻腔喷出两道粗气,怒道:“赶紧滚,别在公司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司怀撩起眼皮,面不改色地说:“这个是秀绣的,你记得给她。”
两人在办公室门口对话,司弘业又被气得嗓音拔高,不少人的视线都情不自禁地飘了过来,还有几个路过的人特意放慢了脚步。
司弘业眼皮挑了挑,一把夺过司怀掌心的符纸:“快滚。”
见他快要把符纸捏成一团,司怀提醒了一句:“别弄破了。”
“弄破了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滚滚滚!”
司弘业怒吼,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不少,小心翼翼地将符纸放进西装裤兜。
秘书处的几个秘书眼睛一直瞟看司怀,其中一个短发女生突然啊一声,压低声音说:“这、这不是道天观的观主么!”
“我在网上看见他的照片。”
“卧槽,咱们公司该不会闹鬼吧?我刚刚上厕所就感觉阴森森的。”
“哪来的鬼……”
陈秘书把文件放到她桌上,解释道:“那位是司总唯一的儿子。”
“卧槽!”
…………
几个小时后,道天观淘宝店铺的销量骤增,现有的存货都不够了。
平安符的订单不再是一张一张,而是五张、十张的起售,美容符的销量也比往常要高出许多。
看着一笔笔的金额,司怀心情很好,发了张日常生活照。
底下的评论不再是问美容符打折,而是让他好好经营道观。
【咱们道天观一定会发扬光大的!】
【老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我先去买个一百张平安符!】
【姐妹们,我替大家去拜拜祖师爷。】
【不说了,我也去下单了。】
…………
司怀有些纳闷,这些评论怎么回事?
搞得他好像快死了一样?
他直接在微博搜了搜道天观,刷到一条热门微博。
【小兔突突突:卧槽卧槽,#道天观#观主居然是我们总裁的独子!我的妈呀!!今天还和总裁因为公司的事情闹得不愉快,这就是传说中的不红就要继承家业吗?!】
底下的评论整整齐齐,全是卧槽。
没过多久,他收到了董大山的微信消息,内容便是这条微博的截图。
董大山:【????】
董大山:【你居然是个富二代?!】
董大山:【对啊!妈的,要不然你怎么会和陆总结婚!】
董大山:【司怀你没有心哇!那么有钱居然还克扣我的工资!】
董大山:【不把这件事解决咱们没完!】
司怀慢吞吞地打字:【那我给你涨三千万工资?】
董大山:【成交,我原谅你了!】
司怀:【千万要开心。】
司怀:【千万要幸福。】
司怀:【千万要健康。】
董大山:【???】
余光瞥见费秀绣过来了,司怀收起手机,把桌上的镇宅符递给她:“老司今天在公司撞鬼了。”
费秀绣倒吸一口气:“弘业没事吧?”
“没事,”司怀摇摇头,继续说,“但他有点奇怪。”
司怀把今天下午司弘业的异常表现说了一遍,问道:“老司的体检结果怎么样?”
“是不是有暂时性失明什么的病?”
费秀绣:“我还没看过他的体检报告,我等会儿去看看。”
司怀点了点头,提醒道:“镇宅符记得家里和公司都要贴着。”
费秀绣应了一声,急匆匆地回到司家,直奔书房。
她记得那天司弘业把体检报告放到书房了。
打开所有抽屉,都没有。
只剩下一个带密码锁的柜子。
费秀绣输了自己的生日、司弘业的生日、司怀的生日……
没一个对的。
她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李师傅吗?”
“密码锁的您会开么?”
半个小时后,费秀绣拿到了司弘业的体检报告单。
她一行一行的看过去,还把每一张单子拍照发给自己的医生朋友。
“很健康,非常健康,每项指标都很好,连慢性病都没有,他真的是五十多岁的人吗?”
费秀绣松了口气:“我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
她刚挂掉电话,书房门开了。
司弘业走进来,看见桌面上摊着的体检报告,脸色变了变:“秀绣,你、你知道了?”
费秀绣翻了个白眼:“废话,我又没有老花眼。”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司弘业走近,把兜里的平安符递给她,哑着嗓子说:“你不用担心。”
费秀绣扬眉:“你还用得着我来担心?”
“这种体检报告你还要锁起来?司弘业你是不是怕我谋杀你?”
“……”
司弘业察觉到了不对劲,低头瞄了几眼报告单。
医生建议:【健康!继续保持下去。】
司弘业怔了怔,他的身体没毛病?
那、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司弘业扯了扯嘴角,对费秀绣说:“我手机落车里了。”
说完,他快步离开书房,拨通陈秘书的电话:
“再预约几个精神病专家,尽快。”
想到下午司怀怒揍厉鬼的一幕,司弘业顿了顿,低声说:“最好是对暴力倾向有研究的那种。”
偷听到电话内容的费秀绣沉默了很久,很久。
…………
陆家
司怀瞥了眼微信消息,对陆修之说:“老司没事。”
“就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陆修之嗯了一声。
司怀凑过去,盯着他浅棕色的瞳仁:“陆先生,你好像很关心老司啊。”
一眼就看出老司的不对劲。
陆修之淡淡地说:“他是你父亲。”
司怀眨了眨眼,没搞懂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
他琢磨了好一会儿,回忆起陆家只剩下大和尚一个人……
司怀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想爸爸了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假装当你爸爸。”
陆修之:“……”
他屈了屈手指,捏住司怀的嘴:“你这张嘴啊……”
司怀含糊不清地说:“香甜可口。”第94章香甜“香甜可口。”
陆修之沉默了,他垂下眸子,视线落在司怀红润的唇瓣上。
这回没有说错,的确香甜可口。
司怀抬眼,见陆修之没有任何动作,继续说:“你可以尝尝看,二十佳酿,香甜可口,口齿余香……”
话未说完,唇上的手指松开,紧接着对方微凉的呼吸压了过来。
司怀顺势张开嘴,抬手环住陆修之的脖颈。
两人的气息渐渐急促,对方的呼吸声仿佛放大了数倍,在耳畔轻喘着。
司怀眯起眼睛,颅内发麻,电流般的酥麻感沿着脖颈、背脊……缓慢向下,后背有种点刺般的感觉,四肢渐渐瘫软。
他倒在陆修之怀里,舌根被吸得又痛又麻。
良久,一吻结束,司怀眼尾泛着湿意,哑着嗓子问:“你现在是在亲我吧?”
“不是亲爸——唔。”
爸字一出来,陆修之再次堵住他的嘴。
司怀微扬着头,对方冰凉的指尖抚上了脸颊、耳垂,他忍不住呜咽两声,贴到陆修之身上。
感受到他的反应,陆修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司怀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快、快点。”
陆修之暗着眸子,没有任何动作,依然吻着他的唇。
司怀有些难受,偏了偏头,把脸迈进陆修之的肩颈,嗅着他清凉的气息,身体不仅没有降温,反而越来越热。
他叹了口气,瓮声瓮气地说:“看来还是得自力更生,丰衣足——”
“……”
接下去一个小时,司怀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
商阳市某酒店
单眼皮道士站在法坛前,掐诀的手一顿,脸色大变:“枨枨失败了。”
“怎么可能!”干瘦老道士难以置信,施法想要召唤枨枨,果然没有任何回应。
“下午的时候分明还……”
单眼皮道士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司、怀!”
干瘦老道士赶紧掏出手机,对他说:“师兄,我这就到网上找司怀的信息……”
“蠢货!”
单眼皮道士一把拍开手机:“连个普通人都对付不了,你还想对付他本人?!”
干瘦老道士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怎么办?”
“收拾东西,准备回观。”
单眼皮道士咬牙切齿:“师父肯定有法子。”
“好、好的。”
干瘦老道士慢慢弯腰,捡起地上的智能机。
刚拿起来,手机震了震,顶端弹出一条新闻消息。
【商阳市民请注意,近日有不法分子扮作道士骗人钱财,据悉,不法分子身着蓝色道袍、尖嘴猴腮,会利用算卦算命等借口接近你,接着……】
干瘦老道士瞪大眼睛,连忙给单眼皮道士看:“师兄!这、这……”
“这说的是我们吗?”
单眼皮道士怒摔手边的茶杯:“废话!”
“上面还说你长得尖嘴猴腮!”
明明说的是你……
干瘦老道士嘴唇动了动,不敢顶嘴。
单眼皮道士冷声问:“你带其他衣物了吗?”
“没有,只带了道袍。”干瘦老道士摇了摇头。
“废物!”
单眼皮道士怒骂一声,催促道:“快去买些普通的衣物来。”
干瘦老道士往外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小声问:“我怎么出门买啊?”
“蠢货!你不是说现在的人都在网上买衣服了吗!”
…………
第二天,更多的人看到了道天观观主身世的相关微博,网上、现实都议论纷纷。
从寝室到教室这段路程,司怀听见不少同学都在谈论他的事情。
“你听说没,司怀家里好像超很有钱的。”
“他爸爸好像是个总裁啊。”
“啊?哪个公司啊?”
“不清楚,好像是搞房地产什么的。”
“卧槽,他这么低调的么?我以前还看见他摆地摊呢。”
…………
董大山杵杵司怀的手臂,感慨道:“你现在是校园红人了。”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八卦。”
司怀唔了一声,没有说话。
董大山疑惑地扭头,上下打量司怀,觉得有些奇怪。
一路走来司怀都没有说话。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不等他问出问题,身后响起李文帅的吼声。
“司怀!”
李文帅走到司怀面前,忿忿不平地说:“你、你他妈那么有钱,当初为什么要装穷?”
什么毛病?
害得他狗眼看人低!
要是一开始知道司怀家里那么有钱的话,他肯定第一个抱大腿。
“你姓司,你爸爸是不是司氏的……”
司怀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径直往前走。
“李文帅,你就别他妈一天到晚来找存在感了。”
董大山骂了一句,连忙追上司怀。
司怀很少在他面前提起家里人的事情,偶然提过的一次,只是表露出他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太好。
董大山知道司怀当初是真的穷,不是装出来的,肯定和家里人有矛盾。
他小跑到司怀身旁,气喘吁吁地说:“司、司怀,你别理会李文帅那煞笔。”
司怀嗯了一声,声音不复平时的清亮,带着明显的哑意。
董大山皱了皱眉,以为他被李文帅的话气到了,连忙说:“咱们道天观以后肯定会比你爸的公司还厉害的。”
“最近淘宝店有很多外地的订单,咱们道观已经走出商阳,走向全国了……”
听着董大山哔哔了一路,司怀走进教学楼,喝了半瓶水,嗓子舒服了些,才慢慢开口:“放心,只要你当一天道天观的客服,生是道天观的人,死是道天观的死人。”
董大山:“……”
司怀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半瓶水,见自助贩卖机里有金嗓子喉片,便买了一盒。
董大山脚步一顿,反应过来了。
“你嗓子不舒服?”
司怀含着糖,点了点头。
董大山沉默了。
司怀继续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是不会抛下你的。”
董大山琢磨了会儿,问道:“我是鸡还是狗?”
司怀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做鸡就做鸡,想当狗就当狗。”
“做鸭子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董大山:“……”
上午两节是马哲课,司怀挑了个角落的位置,拉上窗帘。
昨晚消耗了不少精气,一大早又被叫起来上学,司怀觉得自己困的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见他趴下了,董大山提醒道:“马哲这学期改成闭卷考了。”
“你别睡了,今天最后一节课,划重点,我一个人可能会划漏。”
司怀阖上眼睛,懒洋洋地说:“用不着,随便考考就是满分。”
董大山:“……马克思本人来都考不到满分吧。”
司怀:“那是因为他没有华国化。”
作者有话要说:发生了点事情,心态崩了,更晚了,抱歉
晚上还有一更
前两章忘记解释那只恶鬼了,
枨枨(chéngchéng)
传说中取人内脏的恶鬼,身披狗皮,长着铁爪。在黑暗中夺去人的心肝。常被谣言是官所使役杀人祭天狗的鬼。
《旧唐书·太宗纪下》
秋七月庚辰,京城讹言云:‘上遣枨枨取人心肝,以祠天狗。’递相惊悚。
第95章骗子这一觉司怀睡得很沉,被董大山叫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他就是司怀?”
“你快过去啊。”
“快点快点,不然等会儿就跑了。”
…………
不远处响起几个女生嘀嘀咕咕的声音,司怀拎起书包往外走。
董大山跟上,凑到司怀耳边说:“刚才你睡觉的时候,她们就一直在偷看你。”
司怀打了个哈欠,敷衍地应了一声。
两人走到教室门口,那几个女生连忙追了上来,推搡着其中一个脸颊通红的短发女生。
见状,董大山立马朝着司怀挤眉弄眼:“卧槽,该不会是要向你表白吧?”
司怀偏头看了眼,看见短发女生身上淡淡的阴气,对董大山说:“你想多了。”
董大山嘀咕道:“不可能吧,人家脸都红了,不是告白能是啥?”
谈话间,短发女生被推到了司怀面前,紧张地说:“司、司怀,我是公管二班的张雪雪。”
她看了看董大山,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个……可以单独和你说一会儿话吗?”
董大山越看越觉得像是要告白,对司怀说:“我去教学楼外等你啊。”
董大山一走,另外的几个女生也嬉嬉笑笑地离开了。
教室里没有其他人,张雪雪从书包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结结巴巴地问:“这、这张符颜色变淡了。”
“这、这是我前两天刚买的,昨天突然变成这样了,代、代表什么了吗?”
司怀垂眸,符纸上的朱砂变得极淡。
“代表你撞过鬼了。”
张雪雪脸上的血色渐渐消失:“我昨天回了趟家,然后……”
司怀哦了一声:“那就是你家里有鬼。”
“……”
张雪雪连忙问:“可以请你去看一看么?”
“这几天我爸妈是说身体有些不舒服来着。”
司怀点头:“可以,下午没课。”
张雪雪弱弱地说:“下午有经济学课。”
司怀面不改色:“是么,那就上完课再去你家。”
交换了联系方式,司怀懒洋洋地走出教学楼。
董大山站在花坛边,往他身后看了看,飞快地冲上来,问道:“怎么说?
司怀实话实说:“上完课去她家。”
董大山:???!!!
“你说什么?!”
司怀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耳背了?”
董大山:“……不是,你、你这不好吧!”
“你自己整天说自己是有夫之夫,现在又要去人家小女生家里?”
“你这是道德问题啊,会影响到咱们道观——”
司怀打断道:“去她家里捉鬼。”
董大山沉默了。
司怀撩起眼皮,从包里摸出一张清心符,贴到他脑门上,幽幽道:“大山,做人不能这么淫荡。”
董大山:“……”
“这张符钱从你工资里扣。”
“???”
…………
下午的课结束,张雪雪便给司怀发微信,约在校门口集合。
见司怀和董大山挥手告别,她连忙上前,对董大山说:“同学,你也一起去吧。”
董大山愣了愣:“我不懂那些,去了没用。”
张雪雪用力地点点头:“有用的,司怀一个男生去我家的话,我妈妈可能会误会。”
司怀挑了挑眉,对董大山说:“你应该很有经验。”
董大山:“……”
张雪雪家就在大学城附近的小区,十分钟的车程便到了。
她领着司怀和董大山上楼,密码输到一半,门便开了。
张雪雪喊道:“妈。”
张妈妈惊讶:“怎么突然回来了?今天不是周三么?”
说完,她看向司怀和董大山。
张雪雪介绍道:“他们是道天观的道长,我特地请他们来家里看看。”
张妈妈愣住了,她不上网,一点儿都没听说过道天观。
她悄悄打量司怀,脸上满是怀疑,这么年轻,长得也好,看起来不像是道士。
她把张雪雪拉到一旁,小声问:“你说实话,这是不是你男朋友。”
董大山听见了,大大咧咧地开口:“阿姨您放心,咱们司观主已经结婚了。”
“而且喜欢的是男人。”
闻言,张妈妈的目光在司怀和董大山之间转了转。
司怀解释:“他只是我的员工。”
这下张妈妈的目光在董大山和张雪雪之间打转。
张雪雪连忙拽了拽张妈妈的袖子:“妈!你不要影响道长们。”
“你不是说这两天和爸爸在家里呆着不舒服么。”
司怀扫视一圈客厅,看到空中丝丝缕缕的阴气,和张雪雪身上的一样。
“妈,你说一说怎么回事,司观主很厉害的。”
张妈妈正想说话,门口响起轻微的动静,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一个穿着POLO衫,一个穿着黄色道袍。
看见沙发上的司怀和董大山,穿着POLO衫的中年男人怔了怔:“雪雪,这是你同学吗?”
“是、是道天观的道长。”
张雪雪见爸爸也带了道士回家,脸渐渐变红。
她家信奉道教,平时遇到很多事情都会寻找道长的帮助,着急解决家里的事情,便直接带司怀和董大山回家,没想到父女这么有默契,竟然同一时间请了道长。
张雪雪小声对司怀说:“不好意思啊,事先没有和家里人打好招呼。”
司怀淡定地吃着桌上的水果:“没事。”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以前就是因为这样认识的方道长。
反正该收的钱还是会收的。
他满不在乎,张爸爸请来的道士冷哼一声,质问司怀:“不知道友是哪个道观的?”
董大山率先开口:“我们是道天观的!”
黄袍道士嗤笑一声:“闻所未闻。”
张妈妈面露尴尬,连忙请黄袍道士坐下来,给每个人都倒了茶,缓缓开口:“是上周末开始的,我和老公忽然开始浑身发痒,没有任何征兆,每天都有一段时间会特别痒。”
说着,她撩起衣袖,给他们看手上挠出的痕迹:“我们本来以为是荨麻疹,就去医院配了药。”
“结果今天上午,我妈来送菜,在家里呆了一会儿时间,突然也开始痒了起来,这才觉得有些怪。”
张爸爸补充了一句:“然后我就联系朋友,找到了这位方道长。”
姓方?
司怀挑了挑眉,抬眼看了看黄袍道士的脸。
长得也有点眼熟。
像……像是低配版方道长?
见司怀打量自己,黄袍道士一甩衣袖,他自报家门:“我乃白云观,方行云道长。”
司怀拿水果的手一顿,这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啊?
以为他是被白云观的名号镇住了,黄袍冷笑一声,对张爸爸说:“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了吗?”
“准备了准备了。”
张爸爸连忙起身,从房间里搬出香案,在香案上摆放蜡烛、白米、果盘等等。
黄袍道士抽出一柄桃木剑,在香案前毫无章法的胡乱挥舞,嘴里还念念有词。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掏出一张符纸,用力地挥甩。
甩了会儿,符纸忽地自燃起来,冒着火光。
黄袍道士当即用桃木剑一指,喝道:“太乙玄门剑!”
司怀往嘴里塞了颗草莓,剑法乱七八糟,剑法的名字倒和方道长的一样。
董大山被黄袍道士的这一幕镇住了,压低声音问司怀:“你不是和白云观的道长们挺熟的么?”
“这人怎么没有听说过咱们道观?”
司怀摇摇头:“可能他耳背吧。”
董大山:“……”
司怀纠结了会儿,拍了张黄袍道士的背影,戳开方道长的微信:【这是你兄弟吗?】
方道长很快回了消息:【我是家中独子。】
司怀低头打字:【他长得和你挺像的,还说自己的是白云观的道长。】
方道长:【白云观没有这种道袍。】
方道长:【定然是个打着白云观旗号的骗子!】
方道长:【司观主你在哪儿?】
司怀发送位置。
方道长:【我这就过来!】
司怀收起手机,对董大山说:“他不是耳背。”
“是骗子。”
董大山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什么?他是——”
司怀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另一边,黄袍道士施法完毕。
他站在香案前,对着空气鞠躬:“大人。”
“竟然是宅鬼吗?”
“好的,我这就让他们准备。”
自言自语结束,他镇定自若地对林爸爸说:“阴差大人说了,是宅鬼作祟。”
“目的是让你的住宅不得安宁,逼你们离开这所房子,好占为己有。”
林爸爸大惊失色:“那要怎么解决?”
黄袍道士:“做三天三夜的道场,请其离开即可。”
道场按法师数量及持续时间算钱,他打着白云观的旗号,价格还能要的更高。
林爸爸正要答应下来,张雪雪站起来:“爸!先让司观主看看。”
黄袍道士面露不悦,可林爸爸林妈妈没有反对,他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爸爸开口道:“司道长是吗?稍等片刻,我重新准备一下东西。”
“不用。”
司怀懒懒地说:“咱们道观没那么多讲究。”
见司怀比自己还嚣张,黄袍道士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司怀慢吞吞地说:“你既然问了阴差大人,那我也问一问鬼王大人吧。”
听到鬼王,黄袍道士面露讥讽,果然是同行,不过道行太浅,竟然用自己编的道观,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王……
“天苍苍,地茫茫,小青在何方?”
话音刚落,一道阴风吹过,黄袍道士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他本能地转身,对上一双没有眼白的黑眼睛。
“啊啊啊啊啊!鬼啊啊!!!”
黄袍道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看见他身后的小青,董大山沉默片刻,忍不住说:“这骗子也太没用了吧。”
司怀:“有用的。”
“让我们见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
第96章名字“让我们见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
董大山:“……”
董大山见过小青,张雪雪一家人没有。
这个假冒伪劣的道士都被吓晕了,司怀扭头看向张雪雪等人。
小青在黄袍道士晕过去的刹那便隐匿了身形,张雪雪他们没有看清楚,只是隐约看到人形黑影。
张雪雪惨白着脸,说话都说不利索:“那、那个是……”
司怀:“是鬼王大人。”
“真、真的有……”张雪雪咽了咽口水,她刚才还以为司怀是瞎说的。
毕竟那咒语跟闹着玩似的。
小青没听见司怀对自己的称呼,满眼都是茶几上的水果。
他吸了吸口水。
司怀把果盘推过去,对张雪雪说:“鬼王大人想吃水果。”
张雪雪结结巴巴地说:“请、请大人随意。”
小青走到茶几边上,一口一个苹果。
亲眼看见水果凭空消失,比道士对空气自言自语震撼多了。
张雪雪咽了咽口水,她从小到大跟着爸妈见过不少道士,还是第一次见到光明正大御鬼的。
张爸爸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缓了很久,他才想起躺在地上的黄袍道士,小心翼翼地问司怀:“方、方道长怎么了?”
司怀懒懒地说:“我问过白云观的道长了,这是个骗子。”
“刚才也没有什么阴差过来,他就是骗你们的。”
张爸爸难以置信:“这、这道长是我同事推荐给我的。”
“他说这个大师很厉害。”
司怀偏头,看了眼他的面相。
左前额官禄宫有一道横纹,但气色黄明,有好运。
“好管闲事,易打抱不平,容易惹麻烦,招小人。”
张爸爸脸色更难看了,这说的是他没错。
张妈妈惊呼:“司道长,您算的太准了!”
“他就是这种人。”
“司道长,所以王强、我同事是故意推荐给我这个骗子的吗?”张爸爸问道。
司怀应了声:“最近在晋升期,那个同事是你的竞争对手吧?”
张爸爸怔住了:“我和他都是副总监,总监是到了退休年龄……”
得知自己会晋升,张爸爸的心情顿时从低谷飞到天上,他连忙给司怀倒茶:“司道长,我应该怎么做啊?”
司怀瞥了眼热气,连茶杯都不乐意碰:“管住嘴,迈开腿。”
董大山一脸茫然:“要减肥吗?”
司怀:“少哔哔,少管闲事,能跑赶紧跑。”
董大山:“……”
张爸爸连声应道:“我会的我会的。”
司怀对他说:“先把这个骗子绑起来,免得他溜了。”
张爸爸从柜子里翻出一根绳子,把黄袍道士绑了起来。
大家都看着张爸爸绑人,董大山凑到司怀耳边,忍不住问:“那他刚才的符纸是怎么燃烧的啊?”
“我没看见他用打火机什么。”
“黄磷。”
司怀瞥了他一眼:“江湖小把戏,电视上以前不是科普过么。”
董大山小声嘀咕:“你一开始不是也被骗了么?”
司怀面不改色:“我那是对人性抱有善意。”
董大山:“……”
林爸爸打了个死结,黄袍道士佝偻着身体,忽然在地上小幅度的扭动起来,他双眼紧闭,并没有醒过来。
司怀收回视线,发现张爸爸和张妈妈也开始挠手挠脸,董大山和张雪雪则没有什么异样。
他皱了皱眉,递给张爸爸张妈妈平安符。
平安符一到手,身上的瘙痒顿时消失不见。
张妈妈宝贝似的抓紧符纸,问道:“司道长,您、您问过鬼王大人了吗?”
“家里到底有什么脏东西?”
司怀问:“除了痒还有其他感觉么”
张妈妈摇头:“没有了。”
司怀哦了一声:“那就是痒痒鬼。”
张妈妈愣了愣:“这、这么朴素的名字吗?”
司怀:“也叫疠鬼。”
这名字听起来就正常多了,张妈妈连忙问:“司道长,我们需要准备什么东西?需要做道场吗?”
“不用。”
司怀扭头,小青已经吃完了果盘里最后一个苹果,对上司怀的目光,心领神会地跟了上来。
屋内的阴气分布的非常均匀,每个房间都有,角角落落都萦绕着阴气。
司怀微微皱眉:“这几天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张妈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突然间开始痒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家里很久没有大扫除了,关了一天店,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听到这话,司怀撩起眼皮,盯着张妈妈。
张妈妈被看得心里一惊:“司、司道长……”
司怀上下打量张妈妈,这才注意到她脖颈上挂着条银链。
他眯起眼睛:“你脖子上戴着什么?”
张妈妈拿出藏在衣服里的项链,看了眼张爸爸:“他前两天买给我的。”
“戴着还挺凉快的。”
项链的吊坠是司怀熟悉的磨砂小瓶子,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泛着黑色。
项链上施了咒,压住了疠鬼的阴气,磨砂小瓶的存在暴露了六道观。
“这个项链一位道长给我的。”张爸爸说。
司怀问:“是不是穿着蓝色道袍?”
张爸爸点头:“对对对,您认识吗?”
司怀应了声:“认识,挺熟的。”
张爸爸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差点以为那位道长也是骗子。”
司怀:“他比骗子高级一点,是邪教。”
张爸爸:???
“邪、邪教?”
司怀嗯了声,补充道:“害了不少人了。”
见张妈妈还攥着项链,他开口道:“疠鬼就在你项链里。”
张妈妈瞬间面如土色,她一把扯下链子,远远地扔了出去。
磨砂小瓶子质量不好,砸到地上的瞬间便碎的四分五裂,溅到了昏迷不醒的黄袍道士脸上。
黄袍道士幽幽转醒,只见一道黑气从地面上飘了起来,悬在空中。
眨眼间,黑气便凝聚成了人形,他嘴里发着嗬嗬嗬的声音,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比之前的鬼恐怖数倍。
黄袍道士倒吸一口气,再次晕了过去。
张妈妈两眼往上翻,想到自己带着这条项链好几天,险些也晕了过去。
张爸爸和张雪雪连忙扶住她,掐她的人中。
小青吸了吸鼻子,舔着嘴巴问:“司怀,可以吃吗?”
疠鬼阴气浓郁,不知帮邪教害死过多少人。
当然可以吃。
“先等一下。”
司怀走到疠鬼面前,问道:“你知道那两个蓝袍道士在哪儿吗?”
疠鬼睁着血淋淋的眼睛,从喉间发出嗬嗬嗬的声音,没有理会司怀的问题,双手作爪,直接扑了上来。
司怀侧身避开,给小青使了个眼色。
小青乐呵呵地冲到疠鬼面前,长大嘴巴,一口咬掉了脑袋,两三口吃完了整个身体。
鬼不会流血,众人只看到疠鬼的身体一块一块的变少,最后完全消失在眼前。
张雪雪恍恍惚惚地问:“他、他怎么消失了?”
司怀:“魂飞魄散。”
董大山默默地在心里补充:被吃的魂飞魄散。
司怀转身问张爸爸:“你在哪儿遇见的那个道士?”
张爸爸勉强镇定下来,磕磕绊绊地说:“就、就小区楼下。”
缓了缓,他解释来龙去脉:“小区楼下的便利店是我们家的,我上周末帮着看了会儿店,那个道、邪教就来买东西。”
“我看他年纪轻轻,用现金付钱,还以为是因为修道不懂手机支付,就给他科普了一下,然后他就把这项链送给我,说是谢礼……”
说着,张爸爸也反应过来了,是他多嘴,惹得那个道士生气了,故意害他们家人。
“怪我这张嘴啊。”
既然是在便利店的话……
司怀问道:“店里应该有监控吧?”
张爸爸:“有的有的,无死角的监控。”
“不过要去店里才能看。”
司怀起身,对他说:“去店里,拍几张蓝袍道士的照片。”
张爸爸连忙翻出钥匙,小心翼翼地问:“您准备施法对付他们吗?”
司怀:“……准备收集证据,报警。”
张爸爸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司怀有些纳闷,大家是对道士有什么误解么?
怎么一个个动不动都问施法的事情?
张雪雪陪着妈妈在家里休息,张爸爸把黄袍道士拎下楼,等着警察来。
刚进便利店,打开电脑,警车便到了,一同来的还有方道长。
方道长朝着司怀点头示意,走到张爸爸面前,掏出道士证:“白云观,方行云。”
“实在是抱歉,我今天才知道有人冒充我们道观的人,到处招摇撞骗。”
张爸爸有点懵:“那个骗子说自己叫方行云。”
方道长表情僵了僵,没想到是冒充他招摇撞骗。
他扭头,看着司怀,幽幽地说:“司观主。”
“我就叫方行云,您怎么还是没有记住我的名字?”
司怀唔了一声,从货架上拿了几根棒棒糖,付完钱,递给小青。
董大山仿佛找到了组织,同情地拍了拍方道长的肩:“兄弟,你也是么?”
“我叫董玉山,司怀只记得我叫董大山。”
方道长的语气更幽怨了:“你好歹还有个名字。”
董大山沉默了会儿,建议:“你可以取个简单好记的昵称,这样司怀就记住了。”
“比如说……方云朵?”
“……”
方道长推开他的手,走到司怀身边:“对了司观主。”
“关于六道观的事情,华国道协和焦昌警方联系过了,没有调查到任何信息。”
“这件事情有些诡异,会长和师父已经亲自前往焦昌市了……”
司怀点了点头,一转身,只见便利店外一个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头惊恐地看着他,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第97章冥场面干瘦头穿着件淘宝爆款黑色T恤、棉麻长裤,怀里抱着个快递盒,神色慌张,贼眉鼠眼,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
司怀眯了眯眼睛,试着往门口走了一步。
见状,干瘦头后退两步,转身就跑。
司怀立马追上去。
干瘦头直接跑进一旁的小巷,小巷弯弯绕绕,道路复杂,他跑到岔路口时没有半分犹豫,显然对里的道路十分熟悉。
路上虽然有些垃圾之类的障碍物,但司怀跑得快,没有跟丢,跟着干瘦头跑进了一家隐蔽的快捷酒店。
快捷酒店门口没有前台,干瘦头飞快地跑到电梯前,用力地按着键。
余光瞥见司怀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只好放弃电梯,开始爬楼梯。
干瘦头年纪大了,耐力不行,爬了两三层,便累得走不动了。
他跪倒在地,仰头高喊:“师兄!”
“救命!”
看见一幕,司怀脚步顿住了,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
比起通缉犯,貌似更像是疯子。
正想着,寂静的楼道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
哒哒哒。
吱呀一声,楼道的门开了。
司怀抬头,瞥见一个穿着同款黑色T恤的年轻单眼皮男人。
单眼皮男人看见司怀,脸上浮现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他一字一顿道:“司、怀!”
司怀愣了下:“你认识我?”
单眼皮男人没有说话,他在司怀那儿吃了不少次亏,长记性了。
他警惕地上下打量,见司怀赤手空拳,裤兜平整,没有带任何法器。
单眼皮男人喜不自胜,阴恻恻地说:“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冷笑一声,拿出一枚通体黑色,泛着阴气的印章。
单眼皮男人咬破指尖,在墙上画了一道血印,接着念咒盖章:
“出幽入冥,万鬼朝礼!”
司怀仔细看了看单眼皮男人的脸,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干瘦头。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两个人他都没见过。
“你们……”
他话未说完,一道强烈的阴风从楼下飘了上来,阴冷腥臭,熏得司怀忍不住捂着鼻子。
紧接着,墙壁突然蠕动起来,发出黏腻咕哝的声响,伴随着一阵阵鬼哭哀嚎。
司怀偏头,墙壁上浮现出一张张死状各异的鬼脸,鬼脸渐渐突出来,半个头、一个头、脖子……
他们像是想从墙壁中出来,但动作很慢,身体的一部分还黏在墙上,拉成了丝,半边的墙都是丝丝缕缕的腥臭味。
些全都是厉鬼。
司怀多看了两眼,他很久没有见到么多鬼的冥场面了。
之前几次都是因为麻辣烫,还有他徒弟。
单眼皮道士以为他被一幕镇住了,阴冷一笑:“竟敢与六道观为敌,今天便是你……”
司怀恍然:“原来你们就是六道观的那两个蓝袍道士啊。”
坐在地上的干瘦头愣了愣了,脱口而出:“你、你不知道?”
司怀:“现在知道了。”
干瘦头气得站了起来,吼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追我?!”
司怀懒懒地撩起眼皮:“看见我就跑,肯定有问题。”
“说不定是什么通缉犯呢?”
单眼皮男人嘴角抽搐,狠狠地踹了一脚干瘦头:“没用的东西!”
干瘦头小声辩解:“那便利店还有好多警察,我还以为是行踪暴露了……”
单眼皮男人抬手,逼出指尖血,甩到墙上。
墙上的众多厉鬼瞬间躁动起来,挣脱墙面的速度加快,一双双手抓向司怀。
单眼皮男人紧紧盯着司怀,准备享受他被万鬼吞噬分尸的一幕。
“司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司怀淡淡地掐诀念咒。
很快,小青从一楼飘了上来,看见满墙的厉鬼忍不住哇了一声,简直就是糖果屋里的“面包墙”!
司怀看了眼墙上速度最快的厉鬼,现在还有小半条腿卡在墙里面。
他开口道:“你个召唤咒的施法前摇也太久了吧。”
大半天过去了,帮鬼还在墙上。
单眼皮男人气得脸颊涨红,咬牙切齿地说:“你唤来区区一个小——”
话音戛然而止,他看见小青张大嘴巴,直接吞噬了一整只厉鬼。
吃完一只,又奔向第二只。
“、……”
单眼皮男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小青:“是……”
“司怀!你竟然炼成了鬼王?!”
他早就翻看完众从道协夺来的禁术书,知道有一种禁术是利用孩童炼制鬼王。
司怀挑了挑眉:“你眼睛还挺亮的。”
居然能一眼看出小青的身份,看来比麻辣烫和他徒弟还要厉害不少。
知道小青是鬼王后,单眼皮男人再次掏出黑色的印章,准备施法。
干瘦头站在单眼皮身后,冷声道:“鬼王又如何!酆都黑令能号令众鬼,区区一个鬼王,不足为惧!”
“废物,你给我闭嘴!”
单眼皮男人险些被蠢货气得掐错决。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司怀精神了,巴巴地看着单眼皮男人:“你么厉害……”
单眼皮男人施法完毕,楼道的温度又降了数度,从五月的天气直接变回十二月。
他阴森森地说:“你现在拍马屁晚了。”
“我倒要看小鬼能不能护住你!”
司怀慢吞吞地说下半句:“肯定很值钱吧。”
单眼皮男人怔愣片刻,不懂司怀在说什么。
司怀单手按手机,发送位置给方道长,飞快地发了条语音消息:“我和邪教六道观在里他们挺厉害的比麻辣烫还厉害,手上还有什么黑印,可能也是赃物。”
干瘦头怒道:“你才是邪教!残害孩童!”
单眼皮男人沉着脸,看着司怀发消息,没有任何动作。
司怀发完语音消息的刹那,按键的手还没松开,四面八方凭空出现了数只厉鬼,猛地冲到他面前。
单眼皮男人嘴角渐渐咧开,司怀发消息的时间,正好给他时间召唤厉鬼。
司怀淡定地收起手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抓住手边厉鬼的脖子,一拳捶下去,厉鬼的脑袋消失了。
干瘦头不淡定了,惊道:“怎么可能!”
“师兄!他、他……”
另一个长发厉鬼想从背后偷袭,死白的双手刚缠上司怀的脖子,便凄厉地叫出声:“啊啊啊啊!”
转眼间,她上半截身体便被阳气灼烧殆尽。
司怀挠了挠脖子,走向单眼皮男人和干瘦头。
单眼皮道士死死地看着司怀的身体,喃喃道:“极阳之体,你竟然是极阳之体。”
“师父一定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
司怀脚步顿了顿,脸色微变:“你们道观真淫荡。”
竟然觊觎他的身体。<div class="m-isgood">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