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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瞬间了然对方的身份,这位是那个“银月”国王的女儿,里维尔特最后一位公主塞西莉亚,根据亡月高塔内怪物留下的信息可以推断出她最后的结局:在一场瘟疫中陪同她的母亲一道病死。
死的不能再死的人物现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所以无名可以合理推测,亡月高塔不仅是月神罪人的赎罪场,死神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祂的力量远非仅在各个塔层里设置一个小黑屋那样简单。
在无名头脑风暴时,塞西莉亚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父王的动向:“你知晓父王什麽时候来看我吗?”
无名从思考中抽出,在看到小女孩期待的目光后抵达嘴边的嘲讽话语被吞咽下肚:“里维尔特的国王最近比较忙。”
塞西莉亚理解地点点头:“这样啊。”她懂事地接受了面前这位骑士替“银月”国王找的借口,或者她也习惯了,“那你能与他说一声,塞西莉亚想见见母后吗?”
无名一时无言,陌生的郁闷和紧张绷紧了他的声带,片刻后他放柔声音答道:“我会的,塞西莉亚。”
反正这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若是之后他碰上了那个同样病死的王后,说不定还有些说法,然而无名的直觉告诉他这几乎不可能,他也没必要为一个死去百年的小孩子实现愿望。
“也许我可以带你出去。”无名提出一个方案,随即为自己的多管閑事感到后悔。
小女孩睁大眼睛,明媚的笑容出现在她苍白的脸上,但又很快被某种情绪抹平:“他们说我患了病,我不能出去。”
亡月高塔内的不死生物确实记录了塞西莉亚公主患病不得出房间的事情,但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身为不死生物的一员还能患上什麽病痛?那大约就是心病了。
于是无名更加同情这个小女孩,比起他单枪匹马杀上亡月高塔赎清罪孽相比,死去的灵魂永生永世禁锢于死前的小小房间,甚至对自己、家人和国家的命运一无所知。
无名有一瞬间想要抽出别在腰间的石刀结束这位公主永恒的无望,但他没有这麽做。
“我可以带你出去。”无名言之凿凿,“我是国王派来的骑士,国王命令我照顾你,他们不会违背国王的意思。”
虽然他上一次见到“银月”国王还是对方和祭司呆一块的时候,也没说过话,甚至也不认识,无名倒是和祭司有过对话。
这麽一想无名略感尴尬,但塞西莉亚公主不知道,何况国王和祭司搞在一起时她早已去世多年。
塞西莉亚仰面望着站起身的黄铜铠甲骑士,往后撤了一步险些被身后的抱枕绊倒,幸好无名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
“啊,冷冷的。”塞西莉亚冒出这麽一句话,慢慢松开无名的手,“我想去走廊走走。”
无名点头,忽略心底不合时宜的怅惘和哀伤,安慰自己必须在找到上去路之前控制住这位里维尔特的公主,当下没有比她更像是他赎罪道路需要清除的对象,即便无名潜意识并不想伤害这个小孩,这可能出于灵魂深处的良善——他也没动手杀了图书馆里的老人——无名也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真正的想法,要说他厌倦了杀戮,这也是无稽之谈,真该下手的时候他从不磨蹭,那就当他摔下来摔坏了脑子吧。
塞西莉亚小跑钻入床帘里,披上了一件大片蕾丝织成的长衫,坐在床边一个人费力地套上小皮靴又闷头跑到无名身边。
无名早已站在门口,默默地注视塞西莉亚,下意识握住塞西莉亚递过来的手,女孩的身高不到他的大腿,因而无名不得不略微弓起背照顾对方,但旋即他疑惑自己莫名其妙的妥协和柔情。
愈来愈强烈的不安和疑惑在无名的胸腔内膨胀,仿佛身体不属于自己,自己只是在旁观一位骑士带领他的公主去走廊散步,而他真的想要完成这个小女孩的愿望吗?无名不知道,默默将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女孩移到需要被打败的怪物选项中,暂且随机应变,看看这个披着人类小孩外皮的不死生物想要利用自己或者欺骗自己做什麽。
内心冷笑着的无名干脆抱起塞西莉亚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塞西莉亚柔软的手触碰周身的黄铜铠甲,盔甲的寒冷和坚硬似乎触痛了她,但她拽着长衫一言不发。
无名另一只空閑的手推开卧室房门,熟悉的长廊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过这次没有古怪的声音从拐角传来,谢天谢地。
“骑士先生,你的名字是什麽呢?”
臂弯上瘦小的孩子轻轻问道,仿佛害怕打破梦境般小心。
“叫我无名者吧。”无名扫视走廊,“别人都这麽叫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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