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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个弯,亡月高塔化身的人偶冷不丁闯入无名的视野,他下意识后撤一步,险些跨出楼梯掉入深渊万劫不複。
心有余悸的无名愤恨地上前一脚踢开那巴掌大的人偶,就见其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被楼梯下的黑暗吞噬。
然而那亡月高塔的化身仍不肯放过他,不依不饶地出现在下一个楼梯拐弯,直到无名踢飞第十二个人偶后,无名率先忍不了对方的纠缠。
“你有病吗?”无名怒斥道,一边说一边捏紧了拳头,手甲不客气地喀啦作响,“有什麽要交代的说完就滚吧。”他还记得亡月高塔化身把他送入幻境还封了后路的事情,在那个幻境中他可是饱受煎熬和折磨,心理上更甚。
人偶浑身散发柔和光芒,亡月高塔化身发出咴咴的笑声:“没想到祂竟然放走了你,真是好耐心。”
故作深沉的发言弄懵了无名,使得他更加不快,但弄坏了一个人偶,亡月高塔化身总能找来新的人偶来骚扰他,他的破坏没有意义。
“你无法到达这条楼梯的尽头,无名者。”人偶的声调变得毫无起伏,仿佛刚才嘲笑无名的是空气,“只有信仰坚定的人才能走出这条楼梯,而你恰好是一个罪人。”
“强烈的赎罪信念难道不足以让楼梯承认我吗?”无名抱臂问道。
人偶反问:“你真的在赎罪吗?”
无名冷笑:“你难道没有看见一路不死生物尸体和碎块?”
“那的确残暴。”人偶点评道,它的“无端”指责惹恼了无名,但无名没有立刻发作。
紧接着人偶肯定了无名的质疑,“也许你说的对:你的赎罪信念不足以让楼梯承认你,而你的力量也不足以让楼梯屈服于你。”
无名可以杀死骷髅士兵、幽灵士兵、骑士、石像侍女等不死生物,可他该怎麽杀死一个没有生命的楼梯呢?何况他还需依靠楼梯到达高出的出口。
“说到底,还是你在从中作梗。”无名直言不讳道,“你是亡月高塔的化身,你难道还没办法控制一个楼梯吗?”说着他俯身掠起人偶,狠狠地攥在手心里,坚硬的手甲箍紧挤压人偶瓷质的外壳,崩坏破裂的声音剎时响起。
“确实。”人偶轻飘飘地承认了无名的猜测,“但这是你的赎罪之路……”话音未落它就被无情捏碎,并且被随手一抛,重複前十二个人偶的命运。
竟敢说自己的赎罪信念薄弱,它竟敢否认自己!
无名在齿间咀嚼人偶的话语,想要将它生吞活剥,他一步一步重重地踏上这无尽楼梯,宛如上了发条后循环爬楼的铠甲人偶,楼梯外的视线无迹可寻却又让他如芒在背,转弯处再没有出现那些人偶,烦躁和恼怒进一步在他胸腔内摩擦升温。
无名不知疲倦地往上攀爬,全神贯注地朝向那天花板上唯一的亮点,心想只要能够到达那里——
脚下的楼梯倏地轰然震颤,惊醒了沉溺于攀爬的无名,大块的阶梯剥落下坠,无声地沉入楼梯下的黑暗深渊之中,无路可走的无名抱着一块石头跌落下去。天花板自那点光亮向四周迅速皲裂,灿烂温暖如阳光的光亮仿佛近在眼前,然而头顶楼梯崩塌的碎块迅速遮挡那遥不可及的光明,这是无名昏迷前看见的最后景象。
这就是他无法杀死楼梯的原因。
这就是追求永恒力量的原因吗?
无名在一堆抱枕上醒来,透过头盔缝隙往外看,自己不知怎麽掉进了一间豪华卧室,一侧墙壁嵌有几扇高至天花板的大窗户,浅粉色的罩纱窗帘被黄金穗带束起;一张大床放置在房间的另一端,纯白的床帘掩映其上的床单被褥,床上似乎空无一人;摇摇木马、毛绒熊及瓷质人偶等各类儿童玩具被随意丢在床前的地板上,窗边的木桌上摆放着陈旧飞尘的书籍,以及一个花朵尽数枯萎的小巧花瓶。
如此布置温馨的场景没有让无名感到放松,反倒激起他的警觉,因为这在亡月高塔内十分不正常,美则美矣,但美好的背后正潜藏危险,比如那些现在还不会行动的人偶,亡月高塔的化身经常选择以这样的形象现身。
无名擡头查看天花板,上面没有破个大洞,周围也没有楼梯崩裂的碎石,除了自己头盔里的脑袋好似被当作球来回踢一样痛,他冷静下来后认为自己又着了亡月高塔化身的幻象陷阱。
“嘶……”无名扶着头盔坐起身,继而看见了缩在抱枕堆旁的小女孩——他之前视线粗略扫过以为那是个大比例人偶——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直安静地注视她,仿佛在他清醒之前就在看着他。
小女孩率先打破沉默:“你是父王派来照看我的骑士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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