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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细密的枝条猛然从铠甲中窜出缠上他的头盔,枝条上迅速长出新的枝条探入头盔缝隙,俄顷无名的黄铜铠甲被从内尽数剥落,暴露他在不死生物面前稍显脆弱的防御能力,尽管他有两米之高且体格健硕,但不死生物比他更具优势。
细密的枝条如同菌毯般铺满他的脸,深入他的耳道、口鼻,刺入他的皮肤。无名奋力在地上打滚,试图揪下这可怕的寄生类不死生物,他的反抗杯水车薪,黑色的枝条包裹全身。火烧似的灼热疼痛在黑色枝条覆盖的皮肤下燃烧,内里同样在燎烧、刺痒。无名惨叫了一声,摔在地上压到了他被贯穿的肩膀,叫声愈发凄惨,也愈激发黑色枝条的躁动。
无名弓起背想要将生长入喉咙的枝条咳出来,涎水不自觉地滴落在手上,混合着黑红色的血液。感觉到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名完好的手摸上腹部,那些横贯在体内的黑色枝桠,它们正在自己的身体里筑巢。
这究竟是什麽不死生物?
“成为永恒的存在吧,亲爱的……”
那呢喃再次附在他的耳边,犹如无法逃离的噩梦,犹如永远也无法离开的亡月高塔。
若有若无的笑声洩出嘴角,无名的视野逐渐模糊,口鼻的血腥、全身的疼痛与精神的麻木成为压在背脊上的大山,一失足成千古恨,大约如此。
濒临死亡的无名不知道该回忆谁,回顾攀塔以来的各种战斗,他竟然毫无留恋,唯一在乎的就是再强一点,再来一次,他不会败在这种卑鄙的寄生型不死生物手中。
混沌的大脑在寂静的意识之海漂泊,地平线后的月亮越升越高,越来越大,灵魂之舟上的孤独大脑仰面恐惧神明的具象化,又倾倒于宏伟力量的恩赐。
“你好,多米尼克。”
黑色的波浪自明净的月亮向那灵魂之舟奔来,颠簸扰乱了懵懂迷茫的灵魂。
“回去吧,去参加婚礼吧。”
黑色的海水无声掀翻灵魂之舟,卷走那落入冰冷海水无依无靠的大脑,呛水的恶心感迫使他不住地咳嗽、呕吐,他坐起身,反应迟缓地环顾四周。
无名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大厅,巨幅画像留有被破坏的痕迹,不远处的黄铜铠甲边覆盖了一层灰屑。他低头擡手打量自己,身上套着银色全身铠,身体的痛楚现在烟消云散,连被贯穿的肩膀也毫无痛觉,他小心掀开铠甲的连接处,黑色的枝条覆盖了他的全身,他并没有摆脱它们,而是和它在度过艰难痛苦的磨合期后找到了和谐共处的平衡点,所以这到底是什麽不死生物?
无名茫然地站起身,当走近那堆灰屑时,无法触摸和感知的风吹散了它们,仿佛不给无名探究的机会,但无名清楚记得自己之前倒在那里,结果醒来倒在了之前银色铠甲掉落的地方。
恐怖的猜想冒出无名的脑袋:所以这是一套寄生铠甲?!
“喜欢我送给你的铠甲吗?”
身后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得无名转身后退,脚尖勾着长枪柄準备随时拿枪作战。
黑袍祭司马可斯直勾勾地看着他:“我很喜欢这件铠甲,所以想着你会喜欢……”他的眼神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件经由他手创造的完美艺术品,“你觉得呢?”
无名觉得祭司有病,他几乎被这寄生的铠甲搞得濒死,险些淹死在意识之海里,现在祭司说这副铠甲是他送给自己的,这不是成心恶心他麽,但在死神化身之一的黑袍祭司面前无名可不敢妄言,语调模糊地应付过去了。
黑袍祭祀马可斯得寸进尺地凑近,双手于胸前相握,眼中满含期待:“我亲爱的多米尼克,你现在愿意和我登上永恒的王座了吗?”他一步步地接近,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无名感觉到对方矮小的身体拥有较他更高大磅礴的气势,将自己笼罩在他的阴影中,“为了永恒的力量,永恒的国度,永恒的陪伴。”
“以永恒和死亡的管理者,月神之子,死神马可斯的名义起誓……”
马可斯向无名摊开手,干净洁白的手心看上去柔软温热,无名却莫名地打了个寒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无名别过头,“你该去找里维尔特的‘银月’国王,他也许愿意和你缔结永恒的契约。”自己只想着离开亡月高塔,顺便如果能获得些许神明的力量赐福最好,“我怎麽没看到他?”难不成真的是那堆恶心巴拉的黑色枝条?
马可斯伸手扶住无名的头盔,将他的头面向自己,从头盔前方的缝隙里可以看到黑袍祭司认真且真挚的神情,夹杂着一丝脆弱和哀伤:“多米尼克,你忘记了吗,你还没想起来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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