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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只当作其配合国王展现仁慈的虚僞表演,国王和祭司之间的事情在王宫外迅速成为街头巷尾流传的小道消息,没人可以否认祭司的容貌,因而也没有人怀疑国王被猪油蒙了心,甚至进一步猜测祭司以色侍人,诱导英明的国王犯下如此罪行,他们祈祷月神的宽恕,诅咒邪恶的祭司。

国王对永恒力量的渴求和欲望无人阻止,最终死神的祝福和诅咒淹没了整个王国:里维尔特成为了死亡的国度,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灵魂并没有离去,大部分转化为不死生物浑浑噩噩地存在着,而当祭司马可斯无法满足国王对永恒的需求时,国王对他痛下杀手:他要亲自觐见死神。

死于祭坛上的祭司马可斯一动不动,死神也没有响应国王的要求降世。

一无所有的里维尔特国王抱着马可斯的尸体安静地等待,他也不知道等待什麽,也许死神根本不会回应他,也许根本不存在死神……

浑身是血的多米尼克忽然醒悟,他应该向死神献祭自己最为宝贵的事物——自己的性命。

化身为人类祭司的死神低头看向脚边的人类尸体,镶嵌有闪亮宝石的王冠蒙上了血污,华美的貂皮长袍凝结着血块,他蹲下身捧起国王的头颅,如此轻盈,却又沉重,厚重的黑色袍子覆盖人类逐渐冷却的身体。

月神的声音远远地飘来,呼喊祂心爱的幼子归去,死神给予爱人冰冷的一吻——

成为守护他的永恒骑士,成为死亡永恒的伴侣吧。

02:守望的两位骑士

骷髅马行走时骨头硌着马铠,咔哒咔哒地响个不停,好像它活着时咀嚼胡萝蔔或者苹果的声音,身着黄铜全身铠甲的骑士爱怜地抚摸它的头骨,叹息他的爱马死后失去了进食的乐趣,然而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

死去的身体留在了王都的高塔里,灵魂独自撑起黄铜铠甲,驻守在遥遥无期的哨站前,阻挡可能前来骚扰王国安宁的怪物,或者旅行者。

这死后的职责也真是无趣。残月骑士这麽想:身为不死生物的他既没有感觉到永生的快乐,同时又失去了习惯的生命滋味,唯有责任牵绊他离去的步伐。

坦白来讲,现在的他是月眠之地的生物,接受月神的掌管,按理无需再遵守人类时期里维尔特国王的命令——话说他也不记得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但他的确这麽做了,为了不死生物的里维尔特,为了月亮骑士团……为了新月骑士。

晚风吹过他的铠甲缝隙,小苹果的骨缝间发出咴咴声响,他似乎感觉到了旷别已久的触感,那是柔软轻薄的风的感觉,又是他手指抚过新月骑士头发的感觉——他许久未见新月骑士了,即便两个灵魂共处一套铠甲,但却无法同时出现。

谈不上伤心和失落,毕竟时间跨度过大,回头望去唯有淡若露珠的痕迹,属于为数不多的生命残留记忆,连哀悼也不必。

哨站前仅有他们两个能说说话,谈谈过去,生命还未衰老便走到尽头,当前的他们却也像垂垂老矣的老人,坐在一起休憩,偶尔聊聊他们所熟悉的旧事。

残月骑士自认为自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但他认错了自己,为了同伴和爱人他可以忍耐凄风苦雨、孤寂冷漠,化身为哨站前的忠贞卫士,连带对方的那一份责任,他们早已成为一体。

不过这话残月骑士不会讲给新月骑士听,兴许是不值一提,又或许是无从讲起,他的浪漫在爱情前青涩害羞,甚至他也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接受这份爱情,可能。

啊,爱情,甜蜜的爱情,让人受尽折磨的爱情。

残月骑士苦恼地挠挠小苹果的下颌骨,回想起上一次新月骑士给他在沙地上的留言,说是要两人商量给小苹果找一根树棍纠正它不自觉咀嚼的行为习惯——他也想要见见新月骑士解解心中的饑渴啊,这样的话当然不会写给做事一板一眼的新月骑士,他们商量了好一阵选择怎样的树枝,从哪里找树枝,谁负责去找,一切都敲定后才开始行动。

在商谈中早已忍耐不住的残月骑士火速解决了这件任务,小苹果叼着树枝乖巧地卧在他的身边,骨头和树枝不时摩擦出声,而残月骑士终于写下了凝练过的爱语。

“我们要不要给小苹果摘点花装饰装饰?”

“不。雪风。”

“小苹果这名字好听,当然雪风也好听,我叫习惯了。我摘来了一些花,既然小苹果不需要,那就送你了。”

月眠之地已经不存在曾在里维尔特盛开的鲜花,所以新月骑士收到了一捧永远停留在衰败那一刻的花束,那束花整齐放在沙地边,静静地等待他来将它捧起,放入怀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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