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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瞧见她神色,忙解释道:“郏县破不了的案子基本都是他来办的,只要经他的手,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而且,早那会谢捕头跟我们承诺过,说已经找到了疑犯的蹤迹,马上就能抓住人了。”
她对此深信不疑,“谢捕头说一不二,他说能抓得住,就一定能抓得住!”
谢梓清持怀疑态度,这帮人既然能在捕快眼皮子底下拐孩子,那就说明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早就想好了如何藏身,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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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捕快不少,在堂前走来走去,都忙着自己的事,没分来过一眼。
说来登记的人也一直没来,谢梓清实在等不下去,总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便决心先出去自己找找。
他把程米的情况大概跟那妇人说了说,拜托她若是等人来了,就帮忙告诉捕快一声。
出了衙门,走到街上,往左一眼望不到头,往右同样。
谢梓清跟道旁店家借来郏县舆图,发现有一条名为汝河的长河由西向东贯穿整个县城。
于是就把搜寻範围以汝河为界,分为北面和南面两个部分,打算先从北面找起。
过石桥跨过宽广的汝河,步至北面,他沿街行走,找街面的铺子一家家询问,问起这麽个孩子。
因着接连几日郏县丢孩子丢得厉害,故而眼下街上独自出来玩的孩子很是少见,若是程米路过,一定会引起注意。
他就边走边问,可惜问了大半天,仍旧一无所获,不仅如此肚皮还瘪了下去。
这一大早上,他吃了个早饭就出来了,找到现在,午间的日头都下去了,早错过了午饭时辰。
任他是铁打的,也受不住自己这般糟蹋,无可奈何进了家包子铺,摸出身上带着的几个铜板,买了俩包子。
找了个避风的街角啃着,眼睛还不离长街,忽闻“哧哧”几声,寻声觅去,当即惊得忘了咀嚼,搁下包子。
街头地上,长约半人高的木板缓缓蠕行,形容可怜的男孩子趴在上头。
左边的胳膊没了,空蕩着袖管,用脚蹬雪,吃力蹭动木板向前,板子一动,周围化开的髒水瞬间就往上头涌。
剩下那只完好的手也已冻得红涨,端着个破碗,朝街两边的人讨钱。
可街贩们只顾忙自己的事,连分给他一眼都不曾,谢梓清眼看着他靠近,那张脸忽然就变成了程米,吓得他叠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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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堵来个人,孩子慢吞擡起头,见是个眼睛亮亮,一身粉色的妇人,就朝她笑笑,把破碗递向她,“好心的娘娘,赏我几个钱吧。”
谢梓清站在他跟前,看得更清楚,才发现他右腿的裤管也塌着,明显是没了,不由一阵揪心,“我没带多少钱。”
他把手里另外一个没咬过的包子搁在他碗里,又摸向怀里,掏出最后剩着的两个铜板。
放钱的时候,谢梓清与他的目光撞上,那张脸虽然髒兮兮的,可眼神清澈,就是个懵懂的孩子,岁数跟程米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小一些。
心头酸意沖鼻,他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打旋,本还想说些什麽,可实在忍不住,就直起身平複呼吸。
男孩子黝黑的眼瞳中倒映出她拭泪的模样,忽然眼波一颤,低头抓起碗里的包子,张大嘴啃了一口。
谢梓清注意到,垂下眼睫,就见男孩子仰头灿烂笑道:“谢谢娘娘,很好吃。”
谢梓清帮不了他太多,他为这样的事实感到难过,能做的只有把那个包子和所剩不多的钱给他。
他退到墙边看那孩子滑走。
一旁卖纸伞的摊贩哂笑道:“姑娘,你可太容易被骗了。”
谢梓清转头看他,疑道:“你说那孩子是骗人的?”
摊贩给了她一个“不然呢”的表情,望一眼那孩子的身影,道:“他是突然出现在街上的,从前郏县的乞儿里根本没这麽一号人。起初大家看他断手断脚的可怜,就都给他些钱。谁知有一日,有人瞧见他在没人处站起来,还把讨来的钱给了个男人,那人摸他的头,夸他乖,俨然一副家长作态。”
他看见谢梓清震惊的样子,摇头失笑,“这周围几条街的人都知道,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问。”
谢梓清却突然问说:“店家,之前郏县丢孩子的多吗?”
摊贩听她有此一问,感觉莫名,回忆一番,摇摇头,“不多,你问这个干嘛?”
谢梓清没有回答,道谢后朝那滑远的孩子奔去。
到他跟前,将人拦住,孩子不解瞧她,“娘娘还要施舍别的吗?”
“没有,娘娘看你的脸有些髒,想替你擦擦。”谢梓清掏出汗巾,蹲下身,手掌靠近,同时不断偷偷左右打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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