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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米回想起这事,再看满屋孩子,心思电转,即刻断定此地就是拐子的老巢,只是不想他们居然这麽明目张胆,到处拐孩子。
岁数尚小的孩子被她这一通恫吓,立刻都怕得捂紧嘴,埋下头,再不敢吭半句。
然程米不像他们那般畏惧,他反倒是直愣愣地跟那狰狞可怖的老人对视。
眼神明亮,像是把磨得锃亮的宝剑,只待饮血开剑。
老人也注意到他仇恨的目光,瞳孔转幽,泛出暗光,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不甚在意地招呼人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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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婆,最近咱们抓的孩子太多了,捕快那边全出动了,全城找咱们呢。”黑衣短打的男子循着老人的脚步,低声跟她讲明情况。
春婆擡手示意他噤声,眼中摄出精光,“郏县那群捕快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我们抓的都是些贫苦人家的孩子,要不就是流浪儿,又没抓那些大户人家的贵子贵女,事情肯定不会闹得很大,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男子点点头,迎合道:“是了是了,那咱们什麽时候动身把那些孩子送去给雇主?”
春婆擡头,天边无风亦无雪,晴光逐渐显露,枝头落雪零星坠散,“就今天,入了夜再走,等雪化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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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清步入郏县,入眼繁华,这会子不下雪了,街上的人也就都重新出来了,纷纷拍打着摊位上的落雪。
他从茶摊那里得知拐子的事,急急忙忙就进了城。
程米孤零零一个孩子跑出来,很有可能会被拐子盯上。
若被他们带走,想再找人那就是大海捞针,再得不到任何消息。
这是他第二次来郏县,第一次是为了讨要李云英的工钱,当时他头一回上郏县,不识得路,问了好些人,才走到这地方。
这一次再来,虽然认得入城的路,可心绪又不同了,比上次还要急迫。
他需要抢时间,跟天抢,也跟那些拐子们抢。
谢梓清不清楚程米现今究竟是何状况,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势单力薄,几番思索,决定先报官。
让专业的来,总比他这麽个不专业的要强。
说干就干,谢梓清找了个街边摊贩问过衙门的位置,便紧赶慢赶往那处去。
他今日穿了一身粉白相间的夹棉裙,踩了双绯色蝴蝶纹厚靴。
虽生来是男人,可他就很喜欢这种粉嫩嫩的衣服,只可惜这种颜色浅淡的衣服最是怕髒,髒一点就不好看了。
往昔谢梓清极爱惜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一点髒了就赶紧拿手巾擦。
可今日踩了一路的雪,靴子污糟混着泥水,裙摆更不用提,浸满髒水,灰了一圈,他却根本没心思管。
急吼吼地奔到衙门处,进门一瞧,傻了眼。
里面好些个人,密密麻麻,嗡嗡乱乱,站在衙门的大堂中左顾右盼,不知是在等待谁来。
人一多就挤,温度也高,脚底下的雪转瞬融了,把地砖都踩成了深褐色,一眼望过去髒乱无比。
“这……”谢梓清站在外头,愣神不知所措。
旁边经过的蓝衣捕快注意到她,就问了句,“你也来报官?”
“是。”
捕快斜眼问,“什麽案子?”
谢梓清忙道:“孩子丢了。”
捕快捂额,非常无奈地长叹口气,手指着堂内衆人,“去里头等着吧,会有人找你记录的。”
谢梓清应了声,站在大堂门口左看右看,好容易找了个位置挤进去。
有个跟她岁数差不离的妇人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家孩子也丢了?”
“嗯,今儿丢的。”谢梓清艰难挪过手脚,空气稀薄,呼吸都有些不畅。
妇人起了话兴,“我家也是,我带着儿子出门看雪,忘拿了脖围,我就回去拿,让他在门口等,结果一出来,人就没了!”
谢梓清瞧她一眼,见她不哭不哀,难免疑道:“这位姐姐,为何我看你好像……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他知道这麽问不好,可实在令人奇怪,因他刚刚发现,这满大堂的人都没怎麽哭闹,平平静静地等待着,不发一点牢骚。
这于理不符啊!
妇人苦笑道:“妹妹你说错了,我是真着急啊,我家就这麽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
“那……?”谢梓清更加迷糊了,既然着急为何不赶紧催着衙门办事,还在这里堆着等人来。
妇人看出她的疑惑,“我心里有底气啊,瞧你这样子,是不是还不知道办这案子的人是谁?”她也不卖关子,话赶着话给说了出来,“是谢捕头!”
谢梓清这第二次来郏县,第一次来衙门,哪里清楚衙门里的人谁都是谁,一时眼神迷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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