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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谢梓清默了默,手掌慢移,盖在江月蛾的眼睛上,掌心冰凉一瞬,像泪水滴落在上面,向下轻拂,睫羽蹭过掌心。

再看过去,原本睁着眼的江月蛾此刻安稳闭上了眼,跟睡着了没有任何区别。

如此,胸腔内疯狂跳动的心稍安,他缓过口气,刚要放下床帐离开,江月蛾的手臂突然垂下,有什麽从她紧握的拳头中落出。

谢梓清低身拾起,是块青色的布料,周边不平整,好似被撕扯下来的一般。

眉头慢慢揪起,手指掐紧那块料子,他道:“您是想要告诉我什麽吗?”

谢梓清从屋里走出来,于禾还在外面等着,立刻迎了上来,“妹妹,你别难受,还有嫂子。”

“嫂子。”谢梓清态度不冷不热,看着于禾,声色疏离,问说:“我只想问我娘到底怎麽死的?”

“你……你这是什麽意思?”于禾转头看过旁侧的人,干巴巴道:“我怎麽会知道?”

旁边的村人听着声儿,搭腔道:“妹子,你嫂子真的不知道,她也就比你早一点到。你娘的死讯是别人发现的,老周家的来给她送东西,看门开着就进去了,结果一进屋就看见你娘躺在床上,睁着眼,身体早都凉了。”

他猜测着,“你娘估计是半夜就走了,应该是突发了病,一下子就没了。这也算个好事,起码没折腾你们,好好给她办个丧事,让她入土为安吧。”

“是啊是啊,你娘这睁着眼挺了一早上,等到你回来,总算合眼了,可快让她入土吧。”

衆人都这样规劝着,谢梓清始终沉默,五指紧了紧,攥实掌中布料,在村人的注目中慢摇了摇头,“不,还不能下葬。”

“什麽?!”于禾率先出声,惊愕不已。

与此同时,质疑声纷纷,“为什麽不下葬?难不成要让你娘在这里一直躺着?”

“你们都别说了,她心里难过,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看不下去的大娘帮着“程秀儿”说话。

谢梓清顶着他们的指责,再度啓唇,“我要去衙门,让人过来验尸。”

此话一出,群声皆寂,紧接着哗然一片。

验尸代表着什麽,村人都十分清楚。

只有死因不正常,才会去衙门请来验尸人,由专门的仵作对尸体进行剖解,可那样就会尸身不整。

故而在谢梓清刚道出这话的下一瞬,立刻有人站出来反对,“李家媳妇,你这就不对了,请人来验尸,还怎麽让你娘完完整整地入土?你难道不知道,她要是尸身不整,是不能入祖坟的!”

谢梓清淡淡转过眸光,迎向那人,“我只想知道我娘究竟是怎麽死的?她身体康健,决不可能这麽莫名其妙地就去了,我要一个明确的说法,而不是什麽可能。”

这话一出,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在场的人以年龄来看,均是“程秀儿”的长辈,长辈说教,小辈该只有俯耳贴首,听从的份。

但谢梓清绝不会,也不可能允许他们今日不明不白就将人给下葬了,尤其他手里还攥着那可能是罪证的东西。

眼看她这样不肯退让的倔强态度,一时激得在场老辈都大动肝火,抖动指尖,数落她不孝,非要验尸,毁坏传统。

“妹妹。”于禾从旁开口,低眉劝道:“你听嫂子一句话,要不就算了,反正……”话音微停,滚动几下喉头,“反正娘已经那麽大岁数了,她现在走,也算是喜丧了。”

谢梓清闻声转头,一字一字,不容分说,“我要验尸。”

衆人指摘得激烈,全然把矛盾转移到“程秀儿”的身上。

从她不孝骂到她就不该生到这个世上,说什麽,“女子不比男子,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心都是向着外头!英哥走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死命要求!”

谢梓清冷声打断,“各位长辈,不必再说,我今日把话搁在这里,我一定要验尸。我是江月蛾的女儿,兄长不在,该由我来主持大局,我说不下葬谁都不许碰我娘的尸身。”

他话一出,衆人心蕩,被她逼人的气势唬得噤了声。

“罢罢罢!你爱如何就如何,这档子事我们不管了!”

老人们气腾腾离开,不再管这糟心的事。

谢梓清也不跟他们再多争辩,进屋取出把锁,将停放江月蛾尸身的屋门锁上,收了钥匙就往外走。

于禾凑上来,契而不舍地劝,“算了妹妹,你以后还要在村里生活,要是惹恼了那些长辈,在村里会很难行走的。”

谢梓清顿住脚步,此刻小院中已没了人,就剩下他二人。

他转过头,漆黑、没有情绪的眼瞳照出她惶然的脸,“嫂子,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娘为何会突然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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