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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清即刻沉默,那块布料确实指认不了,那麽寻常的料子,人人都有,人人都穿。
虽则他那天确凿看见程青的下摆缺了一角,可真要对簿公堂,程青只需稍稍一狡辩,便能全身而退。
布料当不了证据,这也是为什麽他一直没有在人前指认程青跟江月蛾之死有关系的原因。
看她迟迟拿不出什麽实质性的东西,程青得意大笑,“你根本没有证据,就诬陷我,谁会相信你的话!”
“我信。”
隔着扇门,男子坚定有力的话音传入,听得人心不由为之一振。
“谁?谁在说话!”程青左右扭头。
“你眼睛乱瞟什麽?”男子又开口,程青终于确定位置,擡眼跃过门前的女人,看到门后站着的男子。
村里的木门做得不高,只消站在门槛上就能眺望出去,来的男子身量较高,比门稍高出一截,是以程青立刻就看见了他。
“你谁啊你!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干你什麽事!”程青气焰嚣张,蛮横无理。
门外男子浅浅勾唇,薄唇吐动,“在下不才,郏县县衙的捕头—谢贡熙。”
“什—”程青给吓得彻底噤了声,打过个寒战。
他这种常年不干好事的人最是怕官府的人,尤其这人还是个捕头,权利仅次于县令。
程青立刻萎下身,恭恭敬敬道:“原来是官爷,小人有眼无珠,说话粗鲁了些,希望官爷不要怪罪。”
谢梓清看他这恭顺有加,一副良民的样子,禁不住哂笑一声,回身打开门锁,将外头人给迎了进来。
“秀儿姑娘。”谢贡熙先行打过招呼。
程青见他对程秀儿态度这样好,心顿时凉了半截。
坏了,今天来错了!
“你一个人来的?”谢梓清发现他身后无人,奇怪地问了声。
谢贡熙点点头,温声道:“小悠新换了木肢,那木肢精巧,连关节处都可以动,不过他从来没用过,所以还在适应。我想着多日未见……所以先行过来看看。”
“关节都能动的话,他走起来也跟灵活,小悠一定很开心吧?”谢梓清脸上添了笑意,忍不住为他开心。
“是,他很开心,也想着尽快过来找你。”
程青听着二人气氛融洽的对话,愈发惴惴难安,偶尔对上男子的目光,给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也是这几眼,让他猛然记起什麽。
这人不就是那天跟程秀儿一起来打扰自己赌钱的人吗!
那天他吓得厉害,忘了大半当时的情景,眼下绞尽脑汁,想起来那天赌坊管事的话,确实有说他是什麽捕头来着。
思及此,程青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怎麽就偏偏这个时候让他听见了这些话。
本来只是想拿程米当要挟,索几个钱花花的,谁成想变得这麽麻烦了!
他挪动脚步,想要不动声色地开溜,可身子刚一动,那边男子就沉声道:“律法里写的明明白白,不养或虐待子女皆有罪,视情况予以看押。”
接着转头问谢梓清,“秀儿姑娘,不知他平日对这孩子如何?”
有人撑腰,谢梓清气势也更足,扬声道:“他从来都没养过,不仅如此,还整日打骂,不给他饭吃。”
捞来程米,撸起袖管,露出那被程青抓得泛红的腕子,“官爷瞧,这便是他刚刚犯下的。”
“好啊。”谢贡熙神色凛然,“你竟然如此对待亲子,本捕头就要拿你下狱!”
程青双膝一软,踉跄着,求饶道:“求求捕头,我以后会好好对我儿子的,千、千万别让我蹲大牢!”
“你生而不养,既是罪,这孩子在你手上只会受罪。不过……”话锋一转,他说:“若你现在立誓,将孩子送予秀儿姑娘抚养,保证此后再不上门骚扰,如此本捕头或许能免你此罪。”
“好好好。”程青抖抖瑟瑟举起四指,对天起誓,把谢贡熙的话原封不动重複了遍,再三保证绝不上门骚扰,如此才放下手,小心翼翼问说:这样可以了吗?官爷。”
谢贡熙没言语,偏头问“程秀儿”,“秀儿姑娘,你觉得呢?”
谢梓清本也不想跟他纠缠,只想好好抚养程米,得此保证,已经足矣,“我警告你,要是再敢来,我就让谢捕头把你抓进牢里。”
“再不敢了,再不敢了。”程青连连摆手,身体抖瑟。
如此谢梓清才开了大恩,哼一声让开身子,谢贡熙同样往旁边一让,程青如蒙大赦,忙不叠奔出门去。
看他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谢梓清解气大笑,不由自主拍上谢贡熙的肩膀,“哈哈哈,你看他吓得,他可从来没这样害怕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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