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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溜须拍马,想蒙骗钱财的假读书人。

闻声深入,绕过影壁,终见院中亭下对坐的两人。

目光落在那张面朝自己的陌生男子面上,就见他突然勾唇笑起来,那双眼照了烈阳,竟发出灿光。

令谢南洲一时恍惚,想起了位故人。

“这位就是南洲吗?”

男子注意到他,收了笑,看着谢南洲,嘴里的话却是在问谢员外。

谢员外回首举目,瞧见谢南洲一身蓝袍站在院中,与其间万物交相辉映,当真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不由喜着招了招手,“来,南洲,快过来见过先生。”

谢南洲提步走近,入了亭子,恭恭谨谨与面前人见礼,“先生好。”

一时却没得回应,谢南洲不禁擡眼,碰着男子眼中闪过的激动与失意,剎那便逝去,叫人误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好……”谢梓清费尽力气,在旁人察觉异常之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怪他,他本以为可以忍住的,可再次见他,又是这麽近的距离,细细看,才发现不仅长相大变了,就连这性子也是。

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变了,可总觉着与他之间像隔了层雾,疏离感顿生。

这次回来,谢梓清换了副身子,对谢南洲来说极为陌生。

他想要接近他,需要理由。

总不能上来告诉他,“我是你姑姑,死而複生了,特地来劝学。”

所以那次见面后,谢梓清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借着自己德高望重的举人身份,先接近了谢员外。

谢员外是景和镇有名的富商,家中産业遍布景和镇,还在河间府等其他地方也有建设。

可以说是富甲一方。

不过谢员外此人对钱财这类身外之物无感,反倒酷爱诗书一类。

每日穿个读书人的直裰,摇把折扇,甩墨挥毫,与文人墨客论诗词。

景和镇地不大,读书的人不多,通过乡试的人更是寥寥,几根手指就可以数过来,再别提及第登科,成为举人。

举人身份贵重,在当地是连县令都要再三敬重的存在。

借着这层身份,谢梓清十分顺利就与谢员外搭上了关系,先不动声色地谈论古今,之后顺理成章,问及他家中情况。

谢员外对读书一事尤为看重,只可惜他自己天赋较差,考不来科举。

却对能中第的人都格外看重,自是不能放过眼前的举子,想到家里的谢南洲,便喊了他来。

“南洲,这位可是个鼎鼎有名的举人老爷。”谢员外语气间尽是对谢梓清的赞赏,“我与他说起了你,他愿意教你,有他带着,你必能考中状元!”

还是位举人。

谢南洲分去一眼,认真打量,看他通体文气,心底厌恶增至六分。

“南洲多谢举人老爷的好意。”

听着这话乖巧,可是眉目清冷,根本不见半丝喜悦。

谢梓清不由心颤,难道他就这麽不想读书?

可是书里不是写他会考中状元,入朝为官吗?

谢梓清想不明白,但书灵给出的信息实在太少,他只说让自己帮男主考中秀才,其余的信息一概没有。

甚至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程米是如何变成的谢南洲,又怎麽会从汝州跑到了河间,还有为何不见周燕如和谢贡熙他们,另外除夕呢?

他想不通,戳书灵,后者疑似又掉线了,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完全只能靠谢梓清一点点挖掘。

谢员外听了谢南洲的话,忽然吩咐说:“南洲,茶淡了,你去再让他们煮一壶来。”

谢南洲眸光微动,知道员外是要支开自己,不动声色地应道:“是。”

见他离开,员外叹了口气,把手中摇来摇去的折扇放下,“解孝廉有所不知,南洲并非我亲生,乃是我四年前路过镇外捡回来的。”

谢梓清故作惊讶,“原是如此,员外心善,乃是慈悲之人。”拱手作揖。

“哪有哪有,不过举手之劳。”员外受宠若惊,扶起他的手,“说来这事,也是奇怪……”

他那天正好出城,也是奇了,当时根本没看见道旁有这麽个小孩。

是马车正行驶着,旁边的树丛中突然跑出来条足有半人高的黑狗,沖到车前。

车夫受了惊,急急勒马,这才避免了撞上去的惨事。

谢员外在马车里晃了一下,刚坐稳,听车夫赔礼道:“请员外的罚,没驭好马车。”

“怎麽回事?”

“突然有只狗跑出来挡在了路上,为了避它所以勒停了马。”

谢员外没有动怒,平常道:“那就继续走吧。”

车夫犹犹豫豫,“员外,那条狗一直挡着不走,而且……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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