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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长得普普通通,眉目兇戾。
幸而谢南洲没继承分毫,这样的好颜色,或许应该长得与他母亲比较像。
毕竟儿子都像妈。
不由生出几分怨怼,这样好的孩子,他们还都不要,推来推去,对待野草一般。
湖边有微风,清凉几许。
岸边来来往往许多人,可谢南洲一走近,他们就都主动往旁边避,目光惊恐,落在他手中牵着的大黑狗上。
除夕通了人性似的,感受到衆人目光,把脑袋昂得老高,挺高背脊,气势汹汹地踏过。
谢南洲牵着束缚它的草绳,目不斜视,仿佛没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而谢梓清被岸上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惊动,恍然回神,瞧着一人一狗“神气十足”的画面,不由得乐出了声。
他想除夕想得不行,每每与谢南洲一道出来,总是让他把除夕也顺道带上。
今日约在船上,谢梓清想让除夕跟着体验体验坐船的感觉,就也让谢南洲牵了来。
只是不想这画面落在眼里竟会如此搞笑。
“船家,劳烦靠个岸。”
谢梓清出声,船夫应下后,摇着浆板往岸边划。
彼时谢南洲已经站在了岸边,其余人纷纷退至他身后十步的位置,空出大片地方给他。
手下的黑狗看见船来,激动得仰起前爪,又叫又扑,力气大得谢南洲差点拽不住。
“除夕,别乱动。”
他扯着缰绳,咬牙使劲道。
黑狗却扑腾得愈发厉害,脖子被绳子束缚着,身体不断扭腾翻转,连绵的叫声中透出只有谢南洲听得出的欢悦。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过与他见了几面,就这麽喜欢他?”
谢南洲气它的见异思迁,把手中草绳反手再缠上一圈,掌心紧紧握实,不肯放弃。
可他身上的力气不是无穷无尽的,总有耗费完的时候。
尤其头顶还有颗无比硕大的太阳,照得他额浮热汗,气息很快乱了。
掌心湿滑,眼看着绳子寸寸滑出,就快抓不住。
这时候“咚”一声。
船终于靠岸了。
谢南洲禁不住松了口气,手上力道剎那松去,黑狗直接挣出身去,撩开前蹄,扑高身体跃向刚出船舱来迎人的谢梓清。
谢梓清不妨它突然动作,眼前黑影一闪,接着腹间压上过重的力道,他受不住跌后一步。
小舟本就没停稳,巨力之下,颠动一时,他也跟着一晃,身形摇摇蕩蕩,跟浮萍一般。
“除除除除夕,别动—”
谢梓清试图让它平静下来,推着它的身体,结果除夕以为他在跟自己玩,闹腾得更加厉害。
身体剎那失了平衡,几个打晃,下一瞬径直往湖中栽去,惊呼遏在喉咙,被水花“扑通”重响压过。
第 46 章
“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啊!”
“谁去救他?!”
衆人七嘴八舌,聚往岸边,也不见对黑狗的畏惧了。
谢南洲被人群嗡嗡乱乱的声音惊得将将回神。
湖中水花四溅,男人在里面浸上又坠下,双臂胡乱扑腾,无力地挣扎着,俨然一副不会凫水的模样。
他凛然一惊,当即就要跃下去。
“扑通”!
身侧黑影极速闪过,刮起阵风,微扰谢南洲被汗水打湿的鬓发。
竟有人比他更快,跟尾鱼似的跃入水中,几个展臂滑动,已至溺水的人身侧。
几番浮沉,胸腔中已经不小心呛了许多水,谢梓清感觉身上很沉,像被拽住脚,拖着往下沉。
是的,他不会游泳。
起初也学过,结果站在游泳馆跳台那里犹犹豫豫的时候,被个小孩一推,猝不及防栽进水中,呛了好些水。
从此绝了学游泳的心。
他想着不会水也没什麽关系,却没料到有一日会被狗给推下水,实在滑稽。
身体里的力气很快流干,挣扎的幅度愈小,缓缓往下坠,流水複又彙聚,没过唇线,蜂涌至鼻中。
越发喘息不得,意识渐渐模糊,这时周围水波突然往两边蕩开,紧接着腰上掐来只手,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向上托起。
“唔……咳咳……”
谢梓清得以冒出脑袋,呛出口水,没什麽力气,由人环过腋下,往岸边游。
“哗”!
两人出水上岸,带起的水珠噼里啪啦滴落在岸边的木板上。
谢梓清被人平放在地上,重重咳嗽几下,吐出吞进肺腔中的水。
眼前仍在发黑,但总算能呼吸到珍贵的空气,算是活过来了。
“先生!”谢南洲单膝跪地,将他扶起,“先生如何?”
谢梓清全身湿透,发丝淩乱黏在脸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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